惹得向来不甚在意钱财的郁容,心里差点都有些不平衡了。

包裹里剩下的东西就相对没那么贵重了。

一大叠彩纸,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聂昕之给出了解答:“彩纸灯。”

郁容恍然:“可我不会扎。”

作为一个非土著居民,他几乎没有下元节的概念,便是看人家热热闹闹的,原也不打算怎么隆重地过节。

男人直言:“我会。”

郁容一时无语,稍刻,笑叹:“昕之兄真贤惠。”

聂昕之瞥了一眼调笑自己的少年大夫,语气不见恼怒,淡声道:“莫要胡言。”

郁容笑得更欢:“我可没有胡说,在青帘,扎彩灯都是女人……唔……”

嘴里忽被塞入什么东西,甜甜的,是浓浓的n_ai香,夹带着些许让人不难忍受的膻腥。

“什么东西?”含着吃的,口齿有些不清晰。

“酪干。”

还有一大油纸包,少说得有两三斤。

好久没吃过n_ai制品的郁容,顿时是无限怀念,吃完了嘴里的,忍不住又拿了一块嚼了起来:越嚼越香,在现代都很少吃到这么好吃的n_ai酪干。

不过……

“这玩意儿在咱们这买不到吧?”

聂昕之回答:“有专人饲r-u牛。”

“……”

郁容扶额,他咋又忘了,这位昕之可不是一般人,皇家想吃什么会没有?

便忽又想到,上回逛雁洲城时,也曾看到好像有专卖r-u酪的铺面?这样说来,在新安府这一带,r-u制品虽稀少至极——想必价格不是一般的昂贵——但也不是全然没门路买到的。

一连吃了三块酪干,当郁容还想再拿第四块时,油纸包忽然“飞”了起来。

“昕之兄?”

聂昕之淡定表示:“你吃太多了。”

郁容……干咳了一声,转移注意力,摆弄起彩纸:“不是说要扎彩灯吗?”

珍珠与酪干收妥放好了。

按传统,每间屋子得挂二到四个彩纸灯,前院九间屋子,加上厨房、谷仓和窝棚温室,起码得要二三十个,要在今晚前全部扎好挺赶的。

搬出桌凳,两人在院子里扎起了灯……准确的说,聂昕之在扎,郁容给他打下手。

还不如不打下手,尽瞎折腾了。没玩过彩纸灯的少年大夫,竟是难得的童心大起,忍不住研究扎好的彩灯,一不小心就拆散了架……可不是帮倒忙?!

倒忙帮多了,聂昕之就……

很好脾气地把被拆开的纸灯重新扎好。

郁容回过味来,讪讪然停止了手贱的举动,十分地不好意思,干坐一旁装乖。

聂昕之出乎意料地手巧。

扎出的彩灯,好看又大气,六角、八角的形制,雍容华贵,自有一股宫廷气派。

郁容看着欢喜,只是……

“这是宫灯吧?扎起来好麻烦的感觉,有没有样式简单点的,或者带些趣味的?”

其实是不想朋友太过辛劳了。

“可以。”

聂昕之手上的动作巧妙地变幻着。

花费比之前扎宫灯不到一半的功夫,就制成了一盏……

猫咪形状的灯罩。

可爱,别致,趣味十足。

郁容无言以对。

真没想到,如昕之兄这样的汉子,也不乏“少女心”呢!

“喵”的一声,让乱感慨的少年大夫回了神,眼睛一时瞎了,差点以为猫形的彩灯成了精。

待到“撕拉”一声,纸灯被划破了一大道口子……

瞬间囧了。

“小三比较调皮……”讪笑着起身,郁容抱起闯祸的三秀,朝正屋走去,丢了一句,“昕之兄你忙,我去做猫饭。”

等喂饱了猫儿,看到三只懒洋洋地趴在窝棚顶上打着盹,神经放松了下来,这些个爪欠的家伙不在,总算不会打扰到昕之兄了。

注视着毛球们挤在一起可爱的模样,郁容心里软成了一滩水,今天算不得明媚的阳光落照在身上,仍有一股洋洋暖意,流遍了四肢百骸。

忽闻一阵欢声笑语。

循声望去,是一群孩童,大的不过十岁出头,小的只有五六岁的模样,结伴走在田埂之间,往庄子相悖的方向,朝大横沟的位置行去。

郁容不自觉地轻蹙着眉头,没作任何犹豫,从后栅栏门走了出去。

“杌子,你这是带他们去哪儿?”

郁容叫住了领头最大的孩子,询问了这声。

尚未取得大名,贱名叫“杌子”的小孩,脆生生地喊了“小鱼哥哥”,十分乖巧地回答着小鱼哥哥的提问——

“去圩里挖果子。”

“什么果子?”

“就是泥巴凼里的果子,阿娘说,那边有许多的果子,都熟了。”

郁容反应了一会儿,忽是顿悟:果子是指荸荠吧?

新安府多水域,野生的荸荠长得到处都是。在大横沟的东南,有一片芦苇凼,想必也生了不少的野生荸荠。

“你们阿娘知道你们去挖果子的事吗?”

孩童们异口同声,拉长语调:“晓得——”

郁容:“……”

好吧,不该大惊小怪,这个时代,农村里的孩子全是放养,爬树下水什么的,大人们见怪不怪,在大家开来,九、十岁已经是半个小大人,根本不担心什么安全问题。

“等等我,回去拿一下淘篓,也跟你们去挖果子。”

这里的大人可以“见怪不怪”,郁容身为一名大夫,却无法放心得下。

大横沟那边,到处是水,芦苇凼更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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