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明明早过去了!

“小飞飞……”他缠腻的口吻好象在叫小猫小狗,我忍不住拉下脸来抗议:“喂,别叫我小飞飞。”

他嘻嘻一笑:“那就飞飞……其实我比你大十来岁,叫你一声小飞就又怎麽样?以前奔雷叫你就答应,我叫你就不答应,那个心偏得不知道多明显,真教人不服气。现在你是我的,我想怎麽喊就怎麽喊……飞飞,飞飞,让哥哥亲亲……”

我忍无可忍,屈膝就向他腿上撞去。

他不动声色,斜身化解了这一下,手摸上我腰间的系带:“想闹?我奉陪到底!你今天是想练剑还是想在床上过?”

我向後退了一大步,手捂着腰带,这个,这个厚脸皮的家夥!

“凤林也在教楚空的剑法。”他梳了两下头发,顺手挽了一把。因爲举高了手臂,腰身显得轻盈瘦纤,让人根本想像不到他的卓绝剑术:“让楚空留在凤林身边,对他只有好处。一来枫城那里,楚情不可能再容他。二来你将来出去闯荡,他跟着你颠沛流离,一定会吃苦。你自己的本事还没学到家,不可能把他教好。”他顿了一顿,扯起一根银丝绞珠的发绳束发:“凤林对他绝不会不好,你大可放心的。”

我点点头,他过来帮我梳头:“看你昨天总是心事忡忡,难道我的话你还信不过了?从小到大,我也就骗过你一次罢,况且……”

我反手抱住他的腰:“不用说了,我都记起来了。”

他身子颤了一下:“你……”

“我记得你帮我解药x_i,ng……”我小声说,那些事,夜夜的浮现在眼前,象是走马灯一样,渐渐的连贯清晰。

那时候他抱着我滚烫的身体想要救我……

而我神智昏沈的侵犯了他。

行云,那麽骄傲的孔雀,爲什麽任凭我那样放肆,却不推开我?

爲什麽明明知道他的父亲必定不会放过他,还全力送我逃出了帝都……

“我叫你来,自然让你好好儿的走。”他脸色苍白:“只是请你……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杨沃迟……想到这个名字,真觉得心里莫名的怒气升腾,一股子刻骨的恨意泛上来。

虽然他是行云的父亲,可是他也是伤害行云最深的人。

那些破碎的往事,击得人头晕目眩。

杨沃迟一击未成,大肆散布流言,制造事端,说我身爲异族,居心叵测。星华莫名的被刺,我疑重大。辉月也无法回护,帝都的人来飞天殿擒我,恶战连番……奔雷最後也来了,亲手把我按翻捆了押出飞天殿……

那一天浓云堆积,寒风凛冽。

一向骄傲的我,从来没有低过头的我。

那一天却觉得整个天塌了下来。如父如兄如师的奔雷……

骄傲的不染尘圬的飞天,其实在那一天就死了。

後来……

我……杀了行云的父亲,就在行云面前。

行云被其父诛连,原本是死罪,辉月和我求恕,奔雷算是很护短,网开一面。

只是料不到行云会冒大不违逃出羁所……

被他侵犯的痛楚和屈辱……挣脱之後立即拔剑相向。

他胸口那一道伤,的的确确是那时候刺划出来的。

那时候他是想被我所杀。或许是旁观者清,再看到那些旧事的时候,我明明白白看到他眼里灰蒙的死气。

灰败毫无生机。他只想求死。

我和他,究竟是谁错了?爲什麽明明是可以互相交托x_i,ng命的朋友,却会变成最後血ji-an满襟的死局?

我现在完全不明白,我是谁。

那些感同身受的伤和痛,心动心死,鲜明得让我没办法用幻觉来劝服自己。

或许这是飞天的记忆,或许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可是看到行云一身是血,站在斜阳暮蔼里的时候,心痛得不能自己。

骄傲的他,年少气盛的我,最後都变成了自己一开始完全想不到的,另一种模样。

飞天象是彻底换了一个人。

或者可以说是我,彻底换了一个人。

好象心底有个声音,在催眠着自己。

爱着辉月,全心全意的去爱辉月。忘了名誉,忘了旧事,忘了身外所有。

只记得辉月。

灵力渐渐的消没枯竭,奔雷亲来劝尉,可是睁大了眼看他嘴唇开合,却不知道他一句一句说的都是什麽内容。

身外的事,象是看到了,可是一件也没有放进心里去。

第一次的沈睡就在那时发生,睡了许久。

然後醒来,愈发的木然。

象活尸一样,不希冀未来,不怀念过去。

一次一次被辉月拒绝,把双盈剑刺进胸口……

身体里的自己,冷笑着看着一次一次死亡临近。

想挣脱这一切。

挣脱这一切。

然後昏睡的时日越来越长。

第56章

“没出息。”

我充耳不闻。

“畏首畏尾,你是个男人啊?”

我忍,权当他是耳旁风。

“想去就去啊!怕他什麽来?”

我咬牙。

花哨的杨孔雀坐在我一边儿,好整以暇捧着他的瓜子儿。

我怀疑他一定是葵花孔雀那一种类的。

蹲了半天腿是累了,我翻个身坐下来,从他手里捏了几粒瓜子儿吃。

远远隔着一丛绿树,凤林美人儿耐心十足地替我哄儿子。

手把手儿的教练剑,过一时就让他歇一歇,喝水抹汗好不殷勤。

原来以爲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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