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渭州城时,老远就瞧见朱烈等人出城来迎。几个五大三粗的将领骑着马侯在城门口,引得过路百姓纷纷探头来看,议论纷纷。
杨不韪亦在其中,他今日并不太想来,但想着知己知彼,到底还是随大流来了。
瞧着越来越近的队伍,他眯了眯眼,道:“老朱,到底是有什么喜事,非要把我们都给拉过来。若是要迎接王妃,也不至于如此大的阵仗吧?”
“是啊。”另外几个不知情的将领闻言纷纷附和,笑道:“这一遭若是没有好事,你可得请我们哥几个喝酒。”
朱烈嘁了一声,粗声粗气道:“等等你们就知道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这顿酒,得叫王爷请,还正好给王妃接风洗尘。”
说完他瞧着越来越近的人马,一扬马鞭迎了上去。
其余几人摇摇头,却也跟了上去。
李凤歧与叶云亭并肩缓行,瞧见城门前飞扬的尘土,就嗤了一声:“这就沉不住气了。”他扭头冲着叶云亭道:“带回来的万两黄金,叫他们开开眼就得了。这是你从殷家手中截来的,可别叫朱烈忽悠了去。”
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朱烈如今脑子里转着的想法。
金矿如今还未正式开始开采,是以这一趟他们带回来的,只有叶云亭命人自殷家手中截来的那一万两黄金。既然是叶云亭凭本事所得,合该归他。
叶云亭倒是没想这么多,愣了愣道:“这么多黄金,我拿着也没处用。”
他当初冒险动手,也是想着李凤歧与皇帝撕破了脸,以后便不能再指望兵部给钱,军费上可能紧张。倒是从未想过要将之据为己有。
这万两黄金,用在军中,比在他手上有价值的多。
但李凤歧却十分理直气壮:“怎么没用?以后王府可就都靠着王妃养活了。”他满脸不高兴:“我的私库都被朱烈给霍霍完了。”
从两人更进一步之后,他就不叫“大公子”了,开始理直气壮叫“王妃”,也不知道在心里预演过多少回,叫得十分顺口。
“……”叶云亭再一次被他的脸皮所震惊,旋即又觉得心头发软。
不肯动这批黄金,是李凤歧考虑的细致,怕他到了北疆之后手头紧。想到还要修葺的新宅,叶云亭也没有再推拒,轻声应了下来。
两人说话间,朱烈已经到了近前。
他满脸喜『色』的跟在李凤歧旁边,压低声音问道:“王爷,黄金可带回来了?”
“带了。”李凤歧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那、那金矿呢?”朱烈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抖了:“都妥了?”
“妥了。”
李凤歧有点烦他,将人挥开:“等回了都督府,自会与你们说。届时还要派个人去周句镇主持大局。免得殷家暗中捣『乱』。”
被他赶苍蝇一样赶开,朱烈仍旧喜气洋洋,只要想到那一箱箱的黄金,他就只会笑了。
倒是同行的将领听见“黄金”“金矿”等字眼,面上都现了震惊之『色』,有心想开口问问,但城门口又实在不是适合谈事的地方,只能压抑着胸口的激动疑『惑』,纷纷在前头开路。
倒是李凤歧依旧不紧不慢,挨个给叶云亭介绍。
“那与朱烈相像的,是他兄长朱闻。”
“朱闻旁边那个像头熊的是姜述,我的副将。”
“瘦猴是焦作,神箭手,此行护送你的那些暗卫,都是他手底下出来的。”
李凤歧一个个介绍过去,到了最边上那个文人模样的身影时,微不可查地顿了顿:“那个是……军师杨不韪。”
听见这个名字,叶云亭与李凤歧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
据叶云亭在梦中所见的前世,李凤歧中毒被囚,朱烈兄弟带兵欲往上京救人,结果半道上正中了殷承汝的埋伏,玄甲军被重创。朱烈突围带人回渭州求援,却不料杨不韪临阵倒戈,与李踪派来的监军赵炎联手,称朱烈等人是『乱』臣贼子,要就地诛杀。
这一世,不论是监军赵炎,还是重创玄甲军的殷承汝,都已经没了『性』命。
只剩下一个杨不韪。
李凤歧瞧着杨不韪的背影,神『色』不明。杨不韪是军师,这些年来为他出谋划策,立功无数,也曾数次出生入死,虽不及朱烈等人亲近,却也是他的心腹。
在叶云亭向他坦诚前世之前,他从未疑心过杨不韪会背叛他。这些年来杨不韪事事以他、以北疆为先,从未展『露』半分私心。
但叶云亭更不会骗他。
是以这次金矿之事,他并未让杨不韪参与其中。
李凤歧敛下眸中深思,压低声音道:“杨不韪于北疆功劳不小,在军中极受尊敬,没有证据之前,我也不好直接动他。”
叶云亭明白他的意思,颔首道:“若他这一世没有其他心思便罢了,若是有,也藏不住。”
两人达成一致,便打住话题,在两侧百姓好奇的目光下进了都督府。
北疆都督府,与这座城池一般充满了粗犷豪迈的风格。
李凤歧与叶云亭被迎到主位上,那十箱黄金则被人陆续搬了进来,随意摆在了堂中的空地上。
朱烈迫不及待地上前,围着几个箱子团团转:“这便是矿上出产的黄金?”
他深吸一口气,将其中一个箱子掀开,就被炫目的金『色』晃花了眼。
“!!!”他按了按胸口,嘴里不断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又把剩下的箱子都掀开了。
箱子里摆的满满当当的金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