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下意识地朝一边的山峰望去。他知道,峰后就是云顶天宫。

“怎么,这个理由够充分把。现在不承认族规了?不管什么无条件服从了?”吴邪从容地站在原地,嘴角挂着一丝讽刺,他看得出首领脸上的动摇,“你们汪家,不是最讲究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了?”

“嗨,看那里,”黑眼镜突然指了指天上。

这话跟“看,ufo”差不多,但和单纯的转移注意力不同,他所指的方向真的渐渐传来了螺旋桨与引擎的噪音。很快,伴随着强大的气流,直升机巨大的黑影笼罩在他们头上,放下一段软梯。

居然还是军用机。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架直升机,通往生还之路的捷径。藏人扶着吴邪,原地不动,目光沉沉地看着首领,而吴邪继续把玩着手里那堆肥皂。

“我黑瞎子也就算了,你堂堂解家当家,要是被抓进局子里,会不会不太好看?”黑眼镜若有所思地看着机身上的标志。

“是秀秀。”机舱打开,解雨臣看了一眼舱内探出来的人头。

“霍家秀秀?”黑眼镜很快反应过来,挑眉,“看这出动军用直升机的架势,她已经是当家了?”

“别小看霍家的女人。”解雨臣淡淡地说道。

直升机的旋风对此时的长白深处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离他们最近的一座雪丘开始整个地向下塌陷,轰然坍倒,同时引发了一系列极其恐怖的连锁反应,雪岭上翻起重重白浪。

黑眼镜和解雨臣已经攀上软梯。下坠的雪块擦着解雨臣的肩膀拍落,他摇晃了一下,凭借极佳的柔韧x_i,ng牢牢地勾住绳子,继续向上快速攀爬。黑眼镜就在他下方,紧紧跟上。终于爬到软梯顶端,两人一头钻进机舱。

迎接他们的是霍秀秀的脸,比下方翻滚的冰雪还要苍白。

“临时调来的,一感觉到爆炸马上出动,你们搞的动静真不小。”霍秀秀说道,向下看了一眼,咬咬嘴唇,“……他真的不上来?”

黑眼镜笑了一声,他和解雨臣一起往底下看去。

汹涌的雪潮里,礼炮盛宴准时开爆。

吴邪的专场。

***

原来黎簇当初是这种感觉。张开双手,自由飞翔。

周围一片漆黑,吴邪伸出一只可以动的手,撑在地面上,缓缓坐起来。他知道自己又赌赢了一把,阎王爷就是不敢收他。

引爆那一瞬间,强大的气流以不可思议的张力直接把他和藏人一起弹飞,要不是藏人反应迅速身手敏捷,两人已经都撞成了一堆烂r_ou_。

他们比当初的黎簇幸运很多,因为空间广大,一开始就因为被炸飞而远离了爆炸中心,并且还在这场浩劫里成功找到一个稳固支撑面,真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外面的朋友,你们好吗?吴邪刚想开口,就一阵咳嗽,血沫从嘴里喷出来,他面容扭曲地蜷成一团。

“别说话,”藏人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虚,“你的骨头可能碎了,内脏会刺伤。”

难得听见沙比堆说这么多汉文。吴邪平静了一会儿,缓慢地舒展开,看起来心情竟然还不错。他笑了笑说:“我没事,刚刚只是呛了一口。”

外面很安静,安静预示着雪崩的停止。吴邪j-i,ng神抖擞地吹了声口哨,准备出去收割战利品。

“石头,”藏人在四周摸索了一会儿,“头顶。”

藏人尝试推动周围的雪块和残石,一丝光线照了进来。

还好,埋得挺浅。吴邪眯起眼睛适应一会儿,渐渐看清了四周的情景:他们头顶有一块巨石,体积不可估计,像一把利剑,深深c-h-a入山体之中,难怪可以有这么强的支撑力。不过一旦这块石头撑不住掉下来,他们保准没命。

真是阎王送福。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他们重新站在了地面上,周围除了他们自己,根本看不到其他活物。吴邪跛着腿转了几圈,发现了一些残肢碎r_ou_,比如几小节手指,几根半截的手臂,腿,三分之一个头。汪家最强力的一支几乎被一网打尽,到头来,只剩下了这些货真价实的“人渣”——因为傻兮兮地自作聪明,因为对手是个神经病,更因为那套死板的家族理念。

什么狗屁的无条件服从,洗脑教育害死人啊。吴邪摇摇头。

他双手合十,开始在心里默念一段往生咒:各位大哥大姐,叔叔伯伯,我知道你们的幽魂还在四处游荡,他们说在雪山里被炸碎的人永远走不出雪山,请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保佑我们,跟着我们走,咱们就一定能出去。该投胎的投胎,该吓人的吓人,该拍鬼片的拍鬼片,大家谁也不耽误谁。o不ok?

吴邪和藏人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回原来的地方,黎簇掉下去的湖已经被埋住了。藏人停顿了一下,吴邪笑道:“不用管,会有人来的。”

他看向大片塌陷的雪堆对面,那是一处无比辉煌的废墟。

曾经神秘、可怖、密云重重、机关叵测的云顶天宫,如今已不复存在,那些无言的诡异壁画、传说中的神奇生物、不可思议的建筑结构,连同几百年来沉睡的尸骨、以及半路上狂热的贪念,都在爆炸里灰飞烟灭。皑皑白雪为它们做了天然的墓x,ue,赐予它们永恒的长眠。

反正是一场骗局,早该消失了。那些虚伪的屏障,不过是为了掩盖废墟后万古不朽的真相。巨大的青铜门嵌在山体里,孤绝地屹立不倒,门面紧闭,繁复的花纹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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