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c-h-a手去管,而是去找了刚刚到边境的殿下。天亮之时才接到隐卫报回来的消息,未曾来得及去看花将军便朝乌荔后方军营去了。”

景染立马抬头,“姜柏奚现下去了乌荔军营?”

“是,走的时候脸色比您现下还沉。”

景染没再回话,眯眼看向了乌荔军营的方向。

一夜厮杀,空中的血腥味儿在天明之后依旧久久弥漫不散,乌荔的军营和甘丘别无二致,到处在收拾处理着战后的事宜。

最中央的中军大帐内稍且安静,面色有些莹白的靳靺静静躺在床上,睁眼看着白色的顶棚,一动不动。

“公主,医官来了。”守在床榻边的侍女见门口的禀报声落下后末歌并未应声,再次轻声重复了一遍。

末歌眸光微微动了动,吩咐道:“不用了,我自己处理。”

“是女医官。”侍女自然知道末歌的医术,但是看着她现下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您伤的是下腹,连起身都困难,还是宣医官罢。”

“不用。”末歌还是有些沙哑地开口,看了眼榻边小几上已经放置妥帖的药箱,平静低声道:“你也出去吧。”

“……是。”侍女无奈,只得弯身退了出去。

又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末歌才艰难地挪起身,斜靠在床榻上,缓缓褪开了衣物。

伤口很深,也很疼,简单包扎的白布已经被尽数浸透。

末歌面无表情地垂头,一圈一圈儿将白布缓缓解开,熟练处理着伤口,只是往常稳妥的手指有些轻微地颤抖。

那个人最是小气,要在旁的人面前露出身子这种事儿,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末歌想到这里轻轻弯了下嘴角,却又渐渐一点一点敛了下来。

虽然那个人现下不要她了,可她允诺过这辈子只要她一个人,是段段不会像她一样赖皮的,当该为她守身。

处理完伤口后,末歌牵皱了下眉,重新挪躺下了身。外面似乎有霞光升起来了,四周的声音也时隐时现,脑中乱七八糟的,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不知过了过久,外面骤然喧闹起来,伴随着兵器出鞘和重物接连落地的声音,有些刺耳。

帐帘被哗啦掀起,明黄色的身影卷着凌厉的冷风扫了进来。

末歌面色平静地微微偏头,下意识地弯了弯眼睛,轻声道:“你来了?”

姜柏奚桃花眼冷厉地扫向末歌,直接走到榻前,微微弯了身,双手撑在她枕边。

枕边的床榻微微陷进去两块儿,整个中军大帐的气氛陡然凌厉寒凉了下来,末歌的眉睫都好似被冻上了一层冰霜,她仿若不见,只是一动不动看着身上的人,眉眼仍旧微弯柔和。

姜柏奚抿紧了冷硬的唇角,忽然抬起一只手揪住她的衣领,声色俱沉地一字一句道:“就这么为了你的皇姐,为了你乌荔的大业鞠躬尽瘁,嗯?”

末歌没有反驳,静了片刻后轻轻扯了下嘴角,缓缓抬手去环抱身上之人的脖颈。

姜柏奚陡然弯身低头,在离末歌脸颊只有一寸的地方,攥紧了手中衣领,冷冽道:“朕的大司马大将军若是有分毫差池,朕便让你……乌荔所有的皇嗣陪葬。”

末歌忽然攥住她陡然离开的袖摆,看着她低沉如水的面色轻声道:“我今天描了眉,好看么?”

姜柏奚桃花眼眯了一下,冷冽甩袖。

末歌攥地更紧,有些苍白的唇角弯了弯,一错不错地看着姜柏奚,再次轻声道:“好不好看?”

嘶喇一声,裂帛骤响,姜柏奚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再留一会儿罢。”末歌看着姜柏奚利落离开的背影,手下紧了紧,忽地开口,“你再留一会儿,我下令让他们撤退百里。”

姜柏奚在简陋的桌边停住身形,转回头看了末歌半晌,突然嘲讽一笑,“不怕你的皇姐怪罪了?”脚步倒是没再往前,衣摆一掀,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

末歌有些开心地笑了笑,身子缓慢地撑起。

姜柏奚眯眼扫了遍薄被上渗出的血迹,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想……离你近一些。

动作微顿,末歌将身子往外挪了挪,搭在半个床边,倚靠在床头,歪头看姜柏奚,轻笑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姜柏奚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你倒是什么都能算计好。”

末歌弯起的嘴角敛了敛,垂头遮住眸中情绪,哑声道:“什么时候,回去大婚?”

姜柏奚面色无波无澜,清冽地看着她,没有开口。

轻轻吸了一口气,末歌重新抬眼,嘴角噙笑地看了姜柏奚片刻,示意她看向身后的帐角,轻柔低声道:“在无回谷那次说过要带你看桃花,桃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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