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飞光看向沈歌的目光不禁变得幽深。

沈歌并无瞒他的心思,见他感兴趣,当场抓着炭笔朝他介绍起来。

这些知识都是粗浅的绘画知识。沈歌前世时上过绘画兴趣班,大学时还选修过绘画基础,技艺不怎么j-i,ng湛,理论却是一套又一套,聊起画来简直滔滔不绝。

荀飞光并非常人,他在此道浸 y- in 已久,沈歌一点就透。

一个说一个画,两人合作之下,荀飞光笔下的画作渐渐变得十分灵动,远近高低透视,这些原本不怎么注意的东西一旦运用起来,手下的画作立刻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趣。”荀飞光不禁评价一句。

沈歌叹服地望着他,“也就是荀哥你有这份能耐,换个人过来,哪能这么快上手?荀哥,你几岁学的画?”

“三岁?四岁罢,当年我父亲抓着我的手亲自教导,一转眼已过那么多年。”

沈歌见他神情,心中不知怎么地忽然有些怅惘,不由跟着幽幽叹口气。

荀飞光好笑,“我说话,你叹什么气?”

“心中不好受。”沈歌道,“我也想起我父母了。”

沈歌说的是前世的父母,一转眼,仿佛也有许多年过去,再回想,父母的音容笑貌竟有些陌生。

第31章 生辰

荀飞光听他的经历, 心下柔软, 低声安慰他道:“父母知你过得好, 心下便安慰。”

话是如此说,可父母怎知自己早已投胎, 并且过得好?

沈歌心中不怎么赞同他的话,不过不好道出实情, 只能勉强朝他笑笑。

他前世去世时仍十分年轻,不难想象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他虽时常安慰自己家中还有兄长在, 不必担心, 然而兄长归兄长,他是小儿子, 在家素来得宠, 兄长再怎么宽慰,父母也不可能当做他未存在过。

荀飞光见他眼底有水光, 心尖一颤, 暗叹一声,大掌抚上他的肩头, 揽着他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沈歌顺势靠在他肩头, 伸手抱住他,忍不住哑着声音道:“我想他们。”

说完这句沈歌便再没说话了。

绿枝来送点心的时候他眼圈还红着,腻在荀飞光身旁纵使不说话,也能感觉出他那份依赖。

绿枝心下不由有些奇怪,只是不好多问,只是伺候的时候越发贴心。

沈歌原先的x_i,ng子算不上骄纵, 不过从小被父母兄长百般宠着,总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天真。他在这个时空无亲近的长辈,且境况不佳,有什么事都只能忍着自个想办法。现如今有个荀飞光在,沈歌前世爱撒娇的x_i,ng子倒回来了些。

荀飞光恐他不好意思,并不说他,是以两人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用过晚饭,沈歌拉着荀飞光出了门。

此时刚入夜,远处的天边还带着一抹晚霞余晖,街上已是极热闹。

元宵佳节别的不必说,灯笼必定少不了。临街的店铺早已挂上一盏盏红通通的灯笼,街上到处都是点点橘光,走着很是温馨。

沈歌左瞧又望,一双双小年轻并肩走着,俨然是情侣。也有一家几口人一起出来逛,看着都是年轻夫妇,做父母的紧紧抱住或拉住孩儿,怕人多孩子被拐走。

街上还有许多人在卖饭食,几乎家家都买汤圆,其余如片汤、面条、甜汤、糖果子之类亦不少。

整天街喜气洋洋,沈歌与荀飞光随着人流走,没少看热闹。

“荀哥,那边还有杂耍,去看么?”沈歌扭头征询荀飞光的意见。

灯笼的亮度有限,街上景致十分朦胧,远不如白天看得那样清楚。荀飞光见沈歌一双美目极亮,里头满是跃跃欲试,当然不至于扫他的兴。

见荀飞光点头,沈歌立刻笑起来,拉着他走前几步往里挤。

他们两个大男人身材极有优势,荀飞光尤为高大勇武,望着就不好惹。围观之人见两人模样纷纷往旁退了些,围得密不透风的圈子挤挤攘攘把路让出一小条。

沈歌两辈子加起来没过四十,没少在这种场合挤着看热闹,浑然不觉有什么。

荀飞光在他后头默默伸手护住他,并看好钱袋。他与涉世未深的沈歌不同,他虽身居高位,却也没少出来,对这种场合心中有数,若一不小心,钱袋子便容易被人摸走。

他身怀武艺,并不惧小贼,沈歌一书生,被人近身亦难发现,穿的又好,极易遭贼。

沈歌今日出来玩,特提前备好钱袋。里头不仅有一大把铜板,还有几角银子,都是他辛劳挣来的银钱,若被摸走,怕他要心疼。

杂耍也就那几样,碎大石、顶碗、走绳子,远不如日后花样百出的表演,不过气氛要比后世好得多,周围一圈观看的人叫好叫得真心实意,脸上满是兴奋。

沈歌拉着荀飞光混在人群中看完杂耍,给过赏钱后方意犹未尽地出来。

荀飞光见他眼睛转来转去,问:“饿么?去用些饭食?”

沈歌扭过头望他,“荀哥,你吃么?”

沈歌认识荀飞光这么久,知他素来不吃外面的东西。

荀飞光点头,“你若吃我便陪你用些。”

沈歌大乐,朝某个熟悉的摊位走去,“那我们去吃馄饨。”

韶信等人在后面见了,快步跟上去。荀飞光余光扫到他们,用眼神示意他们不必跟来。

卖馄饨的是位老阿婆,她青年丧夫中年丧子,至今仍是孤苦一人,全靠一碗馄饨谋生。

几十年功夫下来,她馄饨做得极好,皮薄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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