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刘文博说着站起来,都是十九岁的大小伙子了,还要跟着大人去凑这种热闹,到时候肯定庄上的不少老娘们都去,跟着她们去领盆,还不够丢人的呢。

“你从家里也没事啊,领着盆还能搁家里用。”

“俺不去,你让俺爸去。”刘文博往屋里走,看见夏沛还坐在沙发边上,递给他一个眼色,让他赶紧起来。

“不去就不去,你喊我干什么?”刘爸爸蹲在一旁给它的猫儿子梳毛,声音加大一倍说:“想去就自己去,别喊着喊那的,都是老娘们,我去凑什么热闹。”

“去一趟咋了,再说不花钱就能领着盆来,爱去不去。”刘妈妈起来,把存钱罐放到电视机柜子旁,关上客厅的风扇回屋睡觉去了。

“你妈妈好像生气了。”夏沛悄悄的跟着刘文博回屋,缩着脖子小声的说话。

“没有,赶紧睡觉吧,明儿一早跟我妈去城里。”刘文博抬过电风扇,把s-hi毛巾拧干水,搭在扇面上,试图给屋里降降温。

“不是不去嘛。”

“我爸又不去,总不能让我妈一个人去吧。”刘文博看着夏沛,委屈巴巴跟夏沛讲,打小,每次有这种领东西的活动,妈妈总要带上儿子,长这么大了,还领着去,明天肯定又要去丢人了。

妈妈笑呵呵的站在村头桥边的站牌等大巴车,去城里要四十分钟,一人两块钱,夏沛手里捂着六个钢镚,叮铃咣当的晃着,刘文博倚在站牌旁,喋喋不休:“就这一次哈,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果然,村里和妈妈玩的好的女人都来了,七八个闲在家中的妇女,瞬间聚成一推,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的拉起呱来,没有话题,但也永远不会间断。

刘文博想着早来会,跟那群妇女错开时间,结果还是遇上了。

“你说你大清早蹿到的什么劲,不还是遇上了。”夏沛站在旁边幸灾乐祸。

“别叭叭。”

一群人聊得火热,时不时发出几声爆笑,根本没人理会刘文博,刘文博和夏沛退到y-in凉处,夏日早上的太阳和正午一样明亮,但还没有沾染正午的酷热,照得人舒服,但不会淌汗。

夏沛看着河后面往上蒸腾的白气,问刘文博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早上还有傍晚进到那片树林里,可凉快了,最热的时候穿背心进去都冷。”

“真的吗?”

“我今晚骑车领你从这么过去,能冻死你。”

阳光从树林层层叠叠的细缝中s,he到地面,一条条光柱站在y-in凉处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就跟细针一样扎到地里,笔直,不带有一丝弯曲,给夏沛一种把手伸进去就会扎出血的错觉,这里的阳光,真的很有力量。

刘文博和夏沛走到大巴车最后一排坐下,安静的像两个隐形人,倚在座椅上听前面的一群人说话,女人多的地方话真多,刘文博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夏沛伸手制止住刘文博,小声的说:“别开窗,听不清前面的人讲话了。”

刘文博拿不可思议的眼神瞅着夏沛,递给夏沛一个眼神,示意他朝前坐,加入她们的队伍。“哎,你过去找我妈,保证听得一清二楚。”

“别说话,你知道他们聊得谁吗?怎么那么扯的故事。”

“一点都不扯,很多事情你都没见过,听完都不信。”

前排的女人们在聊隔壁村小孩的故事,有个小男孩因为溺水死掉了,今年听闻隔壁县城有个小女孩因为生病去世,两家人要弄场冥婚,给孩子安排上,谁知道,在现场竟然引来了蝴蝶,好多蝴蝶围着土地庙飞,这件事在几个村里传来传去。

“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也有这种事。”刘文博想起小时候的事,小声给夏沛说,夏沛把手放在嘴上,示意刘文博别说话,前面又聊到其他的事情,因为夹杂着方言,夏沛有点听不懂了。

“你直接过去吧,别搁这里伸耳朵了,要不然你耳朵会越来越长的。”刘文博夸张地把手放在耳朵上比量。

夏沛一个眼神瞪了一眼刘文博,闭上眼睛,聚j-i,ng会神继续听前面人聊天。

婚庆店门口,刘妈妈开心的抱着三个盆站在底下看节目,刘文博催妈妈都领到盆了,赶紧回家吧,可妈妈依旧站在棚下面看,“恁咋怎么烦人嘞,要走恁先走就是的,喊俺干什么?”

刘文博只好老老实实的站在妈妈后面看节目,台上有人表演魔术,魔术师手里一个响指就从袖子里飞出一个鸽子,底下的人是看的目瞪口呆,夏沛还背着手绕到舞台后面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刘文博几年前在城里见过一次飞鸽表演,凑巧那一次魔术师演砸了,让刘文博看出了端倪,这一次再看,也就没有什么新鲜了。

刘文博转头看看旁边的人,都是和妈妈一样年纪的女人,有的还领着小孩子来的,只有刘文博和夏沛这两个大小伙子,比所有人都高一头,站在里面实在突兀。再看夏沛,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又没见过这种场景,还跟妈妈一块乐呵呵的对着节目点评。

主持人拖着长裙上台,拎着一床太空被问底下有没有人上来互动节目,只要参与活动就可以拿走太空被,主持人本意是想找一对情侣上台说些甜言蜜语的话,失望的在人群里扫视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一对年轻的情侣,全都是来看热闹的路人。

刘妈妈不知道主持人的套路,只是听到上台互动就有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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