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朱载基露出惊喜的笑容来,只快速行了个礼道:“儿臣去准备等会的汇报和小结了,谢谢父皇!”

朱厚熜目送着那个孩子小跑着远去,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基儿?

朱载基?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本想抬手叫住那十七八岁的孩子,却还是又把手放下了。

历史中的皇长子朱载基,嘉靖十二年八月十九出生,两个月以后就去世了,谥号为哀冲太子,葬于西山。

在他之后,孩子们先后夭亡,不得安宁。

朱厚熜虽然是嘉靖七年就离开了这个旧世界,去了全然陌生的现代,可是当他读到这一段历史的时候,内心的震惊和愕然也是难以言表的。

——怎么会,怎么会?!

如今的朱载基,身材挺拔而笑容阳光,还蹦跶着邀请自己去兵部看看。

就如同做梦一样。

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那个与自己交换了十几年人生的男人,真的帮自己把这帮小崽子们都养大了啊。

朱厚熜突然露出无奈的笑容来,只转身跟着穆紫往天字厅走去。

会上一共只有两个皇嗣发表讲话,而且念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神情也极为坦然。

没有半分因为自己是皇族的避嫌,也没有任何自矜和骄傲的神情。

长公主和大皇子表现的都非常沉稳而又出色——这让他有些期待其他的几个孩子。

朱厚熜听着朱载基略显青涩的报告,目光往下面扫去。

有几个人他是认识的。

但是有几个老臣……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按照道理,这种年岁的老头,怎么说也应该在自己初入宫的时候就进来了吧。

他的眼睛扫过他们的名字——“夏言”、“杨慎”、“王琼”……

所有名字一一如同拉链缝合一般与史书中的一个个故事对应起来,让他几乎有些失神。

由于上台的那个官员废话太多,以至于朱厚熜开始测试自己目力的极限,在角落里一个个看了过去。

基本上座位还是按照部门和官职来分的,虽然发改委的那一排头衔让自己有点眉头一跳,但是在略角落的位置,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姓氏。

——朱福媛。

·3·

这就是那个,跑去大理寺的女儿?

朱厚熜几乎是看了半天她的姓氏以及名字,才确定下来。

朱福媛,思柔公主,和常安公主是同一天生日。

历史中的常安公主是十四岁去世的,思柔是十二岁。

他虽然疑惑怎么感觉朝廷里许多人看起来太年轻了些,而且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十五六岁就开始当差干活了,可是这一刻,当他凝视那个孩子的时候,心里还是一动。

像极了自己在北大开考古学讲座的时候,台下近处那些专注而又认真的莘莘学子。

哪怕隔了老远,他也可以注意到,她的目光集中在那个汇报演讲的官员身上,而且还在不住的记着笔记。

如果可以跨时空送礼的话,老朱是真的想好好感谢下小虞同志。

起码这些学习习惯的培养完全不虚啊。

会议结束以后,皇帝缓缓起身,注视着那个混杂在人群之中缓缓离去的背影,只扭头看了眼穆紫,语气熟稔道:“推了下午的事情,去兵部吧。”

穆紫虽然知道下午并没有安排,也习惯x_i,ng点了点头,随他一起去见寿王。

朱载基等在殿外,笑容满面的和父皇又打了招呼,就带他去检视三军和总部,然后又一起去了远在郊区的军工厂。

在相对而言粗糙而简单的火铳队和火炮队之后,朱厚熜就已经有些心不在焉的了。

他毕竟脑子里还惦记着现代银光闪闪又或者打磨到位的种种武器,对这些线条粗糙的东西有些提不起兴趣来。

但是等真正走近军工厂的时候,他才气息为之一滞。

这是——军工厂。

是真正意义上的军工厂。

无论是进出把控的严密,还是高高烟囱上吹出的黑烟,甚至是里面的轰鸣声,都听得他有些恍惚。

这里无论建制还是规模,都与现代工厂毫无差距!

“父皇,”朱载基见他站定,注视这欣欣向荣的一切,只笑着道:“是先去检视兵甲流水线,还是火铳那边?”

“火铳。”朱厚熜只往前了几步,又站定道:“你们说的手枪和步枪,现在研发到哪一步了?”

“才刚开始,”朱载基摸着后脑勺憨笑道:“您是今年元日时喝醉酒了告诉我们的,还说这玩意儿很难造出来。”

确实,按照历史事件来说,起码还得等个一两百年。

光是火枪和火铳,哪怕仅仅只有一字之隔,中间都隔着厚重的历史。

他们在指引下换好了防护服,进入那高温的锻造车间,在快速浏览一圈之后,又吩咐主事者把几样枪支拿来,好让他们一起看看这具体的样子。

朱厚熜原本想自己试着打几枪看看——他在上海出差的时候一度去s,he击馆里找手感,后来还打中靶心了好几次。

可是这枪被好几个侍卫吭哧吭哧搬过来的时候,皇帝脸都黑了。

明代的枪,是需要两个人扶着的。

虽然新款的枪在非常长的前端有专门的支架,但是出于经费的考虑,大部分枪支有接近一点五到两米长。

正因如此,每一杆火铳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需要两个人共同c,ao作,一个人控制后面,一个人托住前面。

朱厚熜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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