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越是愉快。你觉得呢?”

鹿稹在最绝望的时候已经放弃了等待,可内心深处或许还有一丝期待。如今细细体会,确实很是愉快。他莞尔一笑道:“你真是有耐心。”

阎浮低声笑了笑,这世上怕是再无一人比他更有耐心了。

远远已能看到焦黑破损的城墙,阎浮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鹿稹不免疑惑:“前面那个,不就是蓑郾城吗?”

阎浮点头:“我先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鹿稹跟在后面又走了半日路程,眼前出现一条深不见底的冰缝。这一带名为极陵,又称日蚀之地,传说在很早的时候曾是魔域,后来不知为何魔障消除,那些盘踞在此的魔物也消失了。

鹿稹正向下张望,腰身忽然被揽住,他蓦地一惊,被阎浮带着轻轻跃下,转瞬已身在千寻冰缝之下。这里漆黑死寂,寒气弥漫,鹿稹感到一阵不安。

四周很快亮了起来,阎浮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令冰层里浮起星星点点的金光,好像满天星辰都被冻在这些厚厚的坚冰之中。全都亮起来的一刻,当真浪漫绚丽无比。

面对这样的美景,鹿稹有些兴奋,脸色微微发红。夏醇默默咽下一口气,胸口堵得厉害:挺浪漫呗?挺s_ao情呗?浪死你算了!

像是怕惊得那些“星星”飞走似的,鹿稹轻声道:“你要带我看的,就是这个吗?”

阎浮对自己创造出来的美景却没什么兴趣,边走边心不在焉地说:“这有什么好看,还要再往深处走。”

这星光环绕的景致还没什么好看?也不知这冰层地底深处藏着何等惊艳之物。

鹿稹忐忑又期待地跟在后面,夏醇在幻想中扶额锤墙,他为什么要看阎浮跟别人甜甜蜜蜜发狗粮,到底怎么才能从这“噩梦”中醒来?辣眼又辣心,真的不想再看下去了……

空旷的地下冰洞宛如无边秘境,走过不知多少冰桥冰窟,远处依稀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轮廓。鹿稹眯起眼睛,随着距离缩短,心底浮起阵阵惊骇,那轮廓的形状看起来像个婴儿,只是体型极其庞大,怕是只有巨人才能生下这么大的胎儿。

一直走到那诡异形状之下,鹿稹才看清,婴儿的形状是天然形成的,并无实物。阎浮就是让他看这个奇特的自然景观?鹿稹偷笑,这人看起来深沉莫测,怎么还挺幼稚。

阎浮从怀中取出烟杆,烟斗那一端在冰壁上轻轻一敲,冰壁立刻碎了一个洞,裂痕急速蔓延,剥落下厚厚一层坚冰,露出了后面的玄妙。

鹿稹脸色一寒,脱口而出道:“这是什么?”

冰壁后面有个幼童,看起来也就两三岁左右,上半身暴露出来,下半身不知是埋在冰里还是已经与冰层融为一体,根本看不见。幼童的胸腔被完全剖开,里面空空荡荡,心脏不知哪里去了。

夏醇稍稍振作起来,心说这是什么展开,阎浮怎么会带人来看这么可怕的东西,太破坏气氛了……干得漂亮!

阎浮悠然道:“虽说九魔一魇,但即便生成九魔,也未必能得一魇。这冰缝与魔域相通,当初正是有人将魔胎放置此处,才打开了魔域,令极陵一代成为魔物盘踞之地,死城上万厉鬼冤魂才得以催生出恶魇。可惜后来又有一人,不惜牺牲自己的元神挖走魔胎之心,关闭了通道,恶魇也随之消失。”

鹿稹看着那好像在沉睡的幼童,心中一阵恶寒,无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个?”

阎浮笑了笑:“你可知这魔胎,与你还有亲缘呢。”

鹿稹一惊:“你,你说什么?”鹿家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也无人入魔修魔,何来魔胎一说。

“他的母亲,就是修真界曾被人人称颂的莲殇君。那不是你的亲人吗?”阎浮笑着说道。

莲殇君便是当初那位残暴家主的亲女,为人果敢颖慧不输男子,她与为人不齿的父亲断绝关系脱离鹿家,在逐鹿之战中大义灭亲手刃亲父,山巅上一呼百应的英姿至今不曾被人淡忘。

莲殇君与鹿家断绝关系后便冠夫姓,自此与姓鹿的再无瓜葛。鹿稹对这位从未关照过他的姑母谈不上任何亲情,但莲殇君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堕落到诞下魔胎?

鹿稹颤声道:“你胡说……”

阎浮缓缓走到他面前,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我有很长很长的生命,可我喜欢的人却只能活短短几十年,每次他离开之后,我这里都很疼。”

阎浮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可是后来我发现,原来他骗了我,他和我一样都不是普通人。他不可能留在人世间,我却不想让他走,所以我想再造六道,将他留下,任凭他如何轮回转世,也只能留在我身边。”

鹿稹在他温柔的眼神中浑身发冷:“你究竟是什么人……六道怎么可能造得出来?”

“寻常人自然不行,但我不是寻常人。”阎浮轻声笑道,“不过这样一来,我必须打开魔域通道,重造恶魇。”

鹿稹牙齿咯咯作响:“所,所以呢?”

“所以,”阎浮将手轻轻放在鹿稹胸口,摸到一阵急速的跳动,“我想要,你的心。”

鹿稹一阵愕然,“我想要你的心”竟然是字面意思,原来他一直都在自作多情!

一闪而过的念头还未消散,鹿稹忽然感到胸口一空,冰冷的空气涌入胸腔。他缓缓低下头,看到阎浮已经取出他的心脏,那鲜活的脏器正在他的手心里跳动。

鹿稹惨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丝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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