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欢缓缓抬起了头,唇色苍白无比,可那眼底却藏着浓郁的黑暗:“只是觉得自己可笑。”

苏桓下意识的觉得这样的君长欢有些危险,深深的凝视着他。

他顺水推舟,是想给殷牧悠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别再生出这些念头。

而没想到,他没有把殷牧悠给逼急了,反倒是逼急了君长欢。

苏桓皱紧了眉头,到最后带着君长欢离开了此地。

他对君长欢多多少少是愧疚的,纵然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他。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了殷牧悠一个人。

冷风骤然间吹了进来,吹在身上有种刺骨的疼。

殷牧悠咳出一口血,颤巍巍的坐在了床上。

[主人猜主角受的气运比较厉害,还是主角攻的气运比较厉害?]

[我眼睛看不见,长欢怎么了?]

[君长欢可能黑化了,苏桓当着他的面儿折磨主人,自然得把人逼成那样,这一招干得漂亮。]

殷牧悠心里一咯噔,苏桓不是对长欢情根深种吗?

他所有的计算都建立在这上面,可接下来的发展却和殷牧悠预料的不一样。

苏桓不仅没有放走长欢,还用他来威胁长欢,苏桓为什么这么做?

昨晚的闹剧,在苏桓的心里成了一个结。

苏桓问起了君长欢,照看他的人却说:“君世子在屋子里呆坐了一夜,滴水未沾。”

苏桓头疼欲裂:“他作践自己做什么?”

“依属下看……君世子倒不像是作践自己。”

“那是什么?”

那人不敢说实话,他远远望着君长欢的时候,都觉得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君长欢越是安静,他就越是害怕。

他张了张嘴,只道:“君世子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样了。”

今日乌云密布,光线并不清晰,压低的云层里吸足了水汽,像是不久之后就要下雨。

苏桓的目光放到了那副被损坏的画上,一点点将它卷起。

“拿下去,烧了。”

“这画主子最近不是很喜欢么?”

“我欠长欢的太多,不想因为一幅画惹他不开心。”苏桓语气微沉,“况且……昨天晚上慕今歌又那样算计我。”

他对殷牧悠的最后一点儿怜悯,也都在昨天晚上的算计之中消磨殆尽。

他和他果然更适合做敌人。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脸色血色尽失:“主子,不好了!慕太傅此刻危在旦夕。”

苏桓站起了身,面露诧异:“什么?今日我不是下了命令,让你们看好他吗?”

“自从得了慕家主的消息,听说陛下来了曲阳之后,我们就派出了大量的人马前去搜寻。这才没能注意……”

苏桓想起纸条上的那些字,心口揪了起来,不祥的预感逐渐弥散开来。

苏桓把事情都联想了一番,昨夜之后,他还以为那张纸条是殷牧悠为了引他过去才设下的。

可今日的事情一出,他甚至无法分辨出殷牧悠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他布下这条计策,是想求死,还是救君长欢。

“走!去看看!”

苏桓很快走到了关押殷牧悠的地方,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的时候,他整个脑子都空白一片。

里面乱成了一锅粥,外面那些看守的人也慌了神。

殷牧悠的重要性,不用他们细想也知道。

苏桓走了上去,抓住一人问道:“怎么回事?”

“是茶杯,慕太傅打碎了茶杯,拿着碎片朝自己的心口刺进去了。”

苏桓呼吸都紊乱了,他就这么喜欢苏衍,喜欢到宁愿让自己死了,也不肯让自己成为他的软肋?

他终于能够断定了,昨夜的s_ao乱,就是殷牧悠想求死!

苏桓紧紧咬着牙关:“给本王救活他!”

医师本来是想说一句办不到,可苏桓此时的表情尤其可怖,他根本不敢多言半句。

他继续进去救治,只求殷牧悠别死。

借着此次的混乱,曲阳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状态提示: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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