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云:“忍心。”

螣蛇:“……”

螣蛇见切云这般狠心, 只好撇撇嘴化为人形站了起来, 揉着腰往玉映殿里走, 边走还在小声嘀咕:“当初要不是我们保住你的魂魄,你早就跟着雪逢一起去了,现在倒好,扭头就不认人了。”

切云挑眉:“你在说什么?大点声, 让我也听听。”

螣蛇怕挨揍哪里敢大声说,只好飞快跑了进去,不再理他了。

他一头撞到了玉映殿里,相欢恰好拎着骨刀走出来,他面容本就冷厉,瞥见切云后脸色更y-in沉了,他皮笑r_ou_不笑道:“你还活着呢?”

切云对他友好的问候不置一词,扭头就要走。

相欢却快走几步,站在台阶上冷冷看着他:“我劝过你,是你不听,落得这般田地怨不得旁人。”

切云脚步一顿,缓慢回头冷冷看着他:“这般田地?什么田地?”

相欢似乎想冷笑,但是唇勾了勾却没笑出来,他撇过头:“你自己知道。”

切云看着他的神色几乎算得上是怨恨了。

什么田地?切云自然知道,自从他当着易雪逢的面想要杀了宁虞时,便已经做好了会被易雪逢怨恨一生的准备,只是当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切云却怕了。

他怕易雪逢冷漠疏离的眼神,怕再也不能在易雪逢面前做那个不谙世事天真愚蠢的剑灵。

自从易雪逢被宁虞带走后,切云就一直很清楚易雪逢和他再也不能回到之前那样了,只是知道归知道,他却不敢承认,哪怕是亲眼见到了易雪逢。

现在相欢毫不留情地将他最后自欺欺人的一层薄纱都给扯掉,让他不得不去面对。

螣蛇和其他两只兽窝在一旁瑟瑟发抖地看着两人对峙,小声传音道:“你说他们两个……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对付?”

雪鸮讷讷道:“不是当初切云要救主人,相欢却不愿吗,都一百多年前的事了他们怎么还没和好?”

螣蛇倒是没听过这个,疑惑道:“相欢不愿?为何?”

九尾狐:“还魂本就逆天而行,而且魂魄复原后无论雪逢能不能复生,他的魂魄都不得再入轮回了,相欢不想他当孤魂野鬼……然后两人大打出手,打了好几日,要不然临樊君过来,指不定他们两个要打到只能活一个的地步。”

螣蛇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

自那之后,切云和相欢便不对付,见面必先嘲讽对方一番。

两人面对着冷冷对视,最后还是切云罕见地没有在意相欢的挑衅,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相欢头一回见切云狼狈至极的背影,却没有赢过一局的骄傲,神色反而更冷。

螣蛇小心翼翼地游过来,小声道:“相欢啊,雪逢的魂魄……真的已经不入轮回了吗?”

相欢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厉声道:“若不是当年你们三个任由他胡闹,根本不可能到这个地步!”

指不定易雪逢早已入轮回,要是运气好一点投胎成人,现在都开始第二世了。

螣蛇无端被骂,委屈撇撇嘴,道:“可是当时你不是也帮我们去聚魂魄了吗?”

相欢的眼神更冷了,螣蛇不敢再说,飞快跑走了。

相欢孤身一人站在玉映殿的台阶上,看着湛蓝的天幕,眸中悲色缓慢浮上来。

易雪逢已经不能入轮回了,而且还会因为那具灵物堆砌而成的身体长生不死。

鲛人的生命十分漫长,相欢瞧着也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但是性命却几乎比三界中的所有人活的都要长,也因为如此,他最能明白那种生命漫漫,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重视之人一个个离开的痛楚。

他不想易雪逢连轮回都入不了,也不想他用着这一具长生不死的身体活到孑然一身孤苦一生。

在切云将易雪逢的残魂带走时,他根本没有抱任何切云会将易雪逢复活的希望,就那般浑浑噩噩过了数十年,少年步入玉映殿,浑身熟悉的气息几乎瞬间就让相欢认了出来。

世事难料,非他一己之力所能阻止。

不过好在现在的易雪逢并非孤身一人。

翌日一早,易雪逢蜷缩在锦被中,闭着眸睡得正熟。

他实在是太过疲累,宁虞起身洗漱,又在院子里练了半天的剑他依然没有醒。

眼看着日上三竿,宁虞再也忍不住地跑过去,轻轻推了推易雪逢的肩膀:“雪逢?雪逢啊。”

易雪逢成天被他“雪逢雪逢”的叫,此时都成了习惯,本能地“嗯”了一声,眼睛睁都没睁:“师兄,怎么啦?”

宁虞摸了摸他的额头:“都什么时辰了不知道吗,快起来吃点东西。”

易雪逢挣扎着抓着他的手往下拉了拉,含糊道:“我想睡觉,求求师兄了再让我睡一会吧。”

宁虞十分受用:“那好吧,再睡半个时辰吧。”

易雪逢立刻将他的手给甩开,抓紧时间睡回笼觉去了。

宁虞:“……”

宁虞见他困成这样,也没有招人烦地硬拖着他起来,亲力亲为地出去准备了粥和点心,还找来了两个小炉子,一个温粥,一个烧水打算等会泡茶。

易雪逢十分守时,答应了只睡半个时辰,时间一到就算在困倦还是挣扎着穿衣起来了。

他揉着眼睛洗漱了一番,走出院子时,宁虞正在垂眸泡茶,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道:“茶刚刚泡好,尝尝喜欢吗?”

易雪逢正抬着手绑发带,嗅到茶香忙披头散发地跑过去,从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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