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查过了沈璧汐的资料,她是这届的秀女,分明又是轩辕的人。这……这也许只是个别现象吧。轩辕修在心里这样劝服着自己,并未再多想什么。

温子洛听到轩辕修这句话后,心头却是瞬间醒悟过来。她现在是在轩辕!

温子洛随即笑了笑道:“也有了一段时间,时常看些书,也许是书看过了,便渐渐的有了改变。不知是哪本书中曾经提到过,男女授受不亲。”

轩辕修微微一笑道:“诚然是授受不亲,但这也要看是哪种情况。”

灼灼的盯着温子洛,轩辕修终是将心中的那些话压了下来。他太害怕,害怕自己的一时冲动唐突了佳人,那岂不是适得其反。

其实只要每日能够看见她便好,有她陪在一旁已是书香不醉人人却已是自醉了。

复又走到书桌旁,轩辕修拿起本书说,念叨:“曾经桑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为君。好诗,好诗!但若不是今天你告诉了我它的意思,我怕是真的想不到它会是这样的意思。”

“太子过奖了,璧汐也只是刚巧知道而已。”温子洛恭敬的回道,从前曾在轩辕修面前流露过的随意,瞬间消失不见。

轩辕修看着温子洛此时疏远的态度,心里瞬间好生失落。与她一起看了这么久的书,他以为他们之间即便算不上朋友,到底也可以算得上一个书友了。可现在她分明是在告诉他,他是太子,而她是宫女。

宫女?如此佳人,像是一个永远得不到的梦,怎么可能会是宫女呢。

轩辕修看着温子洛直愣神,好久才有道:“诗的迷人之处,大抵除了遣词用句绝妙之外,大概还是它能够让人产生许多共鸣感伤之处。”

轩辕修说着说着便坐了下来,提起笔欲要誊抄,见没了墨水,还不待他吩咐,温子洛已经自觉的上前研磨。

娟秀温润的字体如同他的人一般,这么久,温子洛还是头一次见轩辕修写字。

轩辕修又喃喃的念了许久,仿佛是意犹未尽。

“璧汐你说若我心中的那个女子也如这沧海之水巫山之云一般,那我该当如何?”

温子洛研磨的手,瞬间顿住。因为当轩辕修说出这句话时,她脑海里闪过的是独孤西谟那张冷漠的脸,随即不知不觉间又变成了无尘。

这世间惊艳难忘的太多,当初的惊鸿一瞥其实能够让它就这么一直只保存在脑海里也挺好。

念念不忘的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

“人又不是沧海之水巫山之云怎可相比,璧汐愚钝,也不知。但镜花水月往往是梦一场,不打扰也许才是最好的。”

轩辕修抬眸看着温子洛,整个人如雕塑一般愣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受伤。

过了一会儿,轩辕修强行笑了笑,道:“我还有些事,今天就不久留了。”

轩辕修说罢,脚步有些虚晃的离去。

温子洛看着轩辕修那背影忽然道:“听闻夏国与轩辕最近战事迫在眉睫,太子你的确是有得忙的。”

轩辕修背脊一凛,道:“要去挂帅应战的并不是我。”

“如果太子你想那么这个人也会是太子你。”温子洛又道。轩辕修与叶熹现在都是空架子,若想翻身,这个便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然温子洛说出口后,却有些后悔了,轩辕修的性情并不适合打仗。具体地说,轩辕修这个人根本不是个当帝王的料。因为他没有帝王该有的狠心与果敢。

但她刚才会这么说,的确是想帮轩辕修一把,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不想再见他。

“你想我去主动请缨?”轩辕修忽然转过身看向温子洛道。

温子洛心头捏了把汗,笑了笑道:“国家政事,岂是璧汐一个小小宫女能懂的。璧汐曾在书上看到过一个词叫做帷幄千里,这也未尝不好。”上战场,古来几人能还?

轩辕修笑笑,摇着头走远。

若是他有争皇位之心,他早就争了,又怎会让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外公被轩辕容绝诬陷至死都没能激起他必要争下皇位的决心,现在这样也不过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但他从不后悔。

从小他就不喜欢皇室争斗,太过黑暗血腥。从小他就有一个梦,梦里他与最爱的女子诗情山水画意天下,就这么优哉游哉的过完一辈子。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血腥人命,一切都那么好,那么温柔。

可那也只是他的一个梦而已,他无论如何,也终究被卷入了皇位相争之中,而他娶的那些女子也永远不是他喜欢的。

沈璧汐,沈璧汐,该如何向你诉说我的爱意。该如何能够逃过这里的一切,带着你远走天涯。

温子洛见轩辕修渐渐消失不见,轻叹口气,收拾好书桌。刚才是她多言了。

只是这轩辕修对她的意思她若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那么她就白活了这么两世。她现在是希望轩辕修是个明白的人,早些放手。

温子洛正收拾着,忽然听见一阵咳嗽声,赶紧走出门外。

但见无尘倒在地上,赶紧朝四周望了一眼特别是杜公公那里,随即将无尘扶入屋内关上门。

“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好生养伤么?”温子洛急切的话语中带着嗔怪。

从寝室到这里的距离并不远,可就这么一点儿路无尘竟然都倒在了地上,可见他的身体是弱到了何等地步。

“我听见了轩辕修的声音,所以想来这里守着你,以防万一。”无尘虚弱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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