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办了。因凰灵鸟而陷入昏迷算是意外,如今这意外看起来并未打乱计划。

大夫扶着他缓缓坐起,在背后放了柔软的靠垫,坐到床边细心诊脉,又探入一缕神识,检查他的灵脉、神魂。

不远处,秦焕之不发一言地坐着,脸色并不算好。

对于神魂灼烧的后遗症,沈明渊已经得了系统的定心丸,是不太担心的,反正不会影响他投胎。

至于对寿命的影响?他的乾坤袋里,还藏着能延年益寿、洗经伐髓的灵药,只要人没傻,就能治回来,活个上百年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什么治愈神魂的灵药,而是毒`药。

在那大夫伸出一指,要试探他神魂情况时,沈明渊便向后躲了一下。

“公子,凰灵之火非同小可,我需要仔细诊断,才可为公子准备最到位的治疗。”大夫见他不肯配合,温声劝慰着,声线很是好听,像是温茶木琴,让人听了就想顺着他的话。

沈明渊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大夫是无辜的,但他没有选择,还是摇了摇头。

秦焕之站起身来,眼里漫上怒意,手指紧攥成拳,“想死?”

被他的气势这么一吓,沈明渊瑟缩了下身子,紧紧裹着小被子躲去墙角,仿佛一个备受欺凌的良家少男,委屈、可怜,又倔强。

白衣大夫见状连忙起身,挡在两人面前,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秦门主,这里交给在下就好,屋内沉闷,请去外面等候片刻吧。”

秦焕之重重哼了一声,猛地一甩袖子,推门出去了。

门一关,大夫转回身来,就瞧见沈明渊换了一副面孔:一双眼亮如晨星,嘴角上翘带着笑意,胳膊腿都伸出来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关节,完后还打了大大的一个哈欠。

哪儿还有刚才的虚弱可怜样!

大夫无语半晌,想了想秦门主对这少年做的事情,摇摇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算不管了,换了谁被这样对待都会不喜欢秦门主的。

沈公子不喜欢秦门主,还非要做戏把人挤兑出去,这可是个好迹象。

他笑着回到床边坐下,为人盖好下身的被子,温声关照,“沈公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现在可以继续诊断了吗?”

沈明渊比他笑得灿烂些,嗓音沙哑,“这位大夫,请您先转过身去,我换个衣服就让你继续诊治。”

大夫没有犹豫,只道了一声‘好’,便听话背过身。

此处是西陵门地界,门主的屋子里,沈少爷就算有什么歪脑筋,也闹不出什么名堂来。秦门主既然肯独留他们二人在屋里,就不怕人趁机逃跑。

管他是真的想换衣裳,还是想做点别的什么,都没关系。

白衣大夫这样想着,眼里却闪着兴味的笑。

“好了。”

他转过身去,沈明渊身上已然换了一身更加清爽的衣裳。

就在刚才,他自乾坤袋里找到了那一味‘毒`药’,用在了自己身上。

毒`药是他的,解药也是他的,无所畏惧。

大夫过来重新瞧了一遍,微微皱眉,嘟囔着,“怎么会……”

沈明渊笑着瞧他,“大夫,我还有多久的活头?”

大夫瞧着他看了片刻,摇摇头,“沈公子不必多虑,情况没有那么糟糕,还是可以治的,只需要好好调养,我这就去开些方子。”

话毕,就像是怕了什么似的,动作麻利地在桌旁写了些字,迅速收拾东西出去了。

沈明渊收了笑,指尖在被子上轻点,默默拿过一旁的帕子,给自己擦了擦额上冷汗。

到底是用了毒,感觉终归是不好受的。他闭上眼,陷入沉思。

他最初的打算是主动和秦焕之见面,占得先机。

秦焕之对他恨之入骨,想灭他满门,他便先一步背叛整个家族,与沈家为敌。

秦焕之想杀他复仇,他便偷了窥天镜,他死了,谁都别想再拿到这个法宝。

秦焕之想折磨他泄愤、解气,他便先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凄惨无比,让他想上刑都无从下手,一戳就晕,一打就吐魂。

只是在他的计划中,是要装作半死不活,如今计划被打乱了,为占据这份主动,他还是受了一番罪。

受罪就受罪吧,沈明渊无奈地想着,自己对自己下手总还有轻重,总比秦焕之亲自虐他来得强些。

作者有话要说:

秦焕之:(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沈明渊:(笑)不劳您动手,我自己来。

大夫:门主节哀,沈公子大约是疯了。

第20章 活不过三十章

沈明渊在离开沈家后,遭遇了三个计划外的变故。

第一个变故,是行三人中竟有两人不是受秦焕之指使,让他的主动见面,变成了被动。

第二个变故,是原本被他下药,应当沉睡一晚被甩脱的聂辛,竟然醒来去找他了,并和秦焕之起了正面冲突。在他发现聂辛的那些梦境后,就没打算在聂辛面前和秦焕之见面了的。

第三个变故,是他在凰灵鸟的灼烧下,竟然受不住昏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在西陵门内,还被秦焕之请了大夫。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秦焕之会请大夫诊治,多半不是良心发现,放下了仇恨,而是为了得到窥天镜,外加太早弄死不够解恨,才想暂时保住他的性命。

只要聂辛仍和秦焕之保持敌对关系,他,沈明渊,就依旧是唯一一个能拿到窥天镜的人。

先机的错失,让他没能用完全虚假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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