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建彦此刻是何种眼神,是何等心情。
桃花心有怜,飞絮总无情;秋风落叶扫,枯枝与黄叶。春风暖花开,绿叶桃花生;此叶非彼叶,辛泪有谁知。旧叶掩黄土,默守桃花开;嫩翠暗生枝,不离也不弃。桃花遍地开,绿叶总相衬;春桃吐芳香,绿焦有谁怜。
我拉开兴雅殿宫门,飞步夺门而出,不经意越过一旁的罗鹊,回眸暗瞟一眼,见她正垂头拂袖,那脸上分明还带着泪痕。
我急忙撇过头,决然离去。
☆、第六十二章
我一路低着头跑进府邸,正巧撞着迎上来的谨佩,立时二人撞了个满怀。
谨佩忙跪地惶恐道:“奴婢不知王妃进来,一时不慎,多有冒犯,还望王妃恕罪。”
本就是我跑得太急未看清路,这才撞上的谨佩。我揉了揉酸疼的臂膀叫她起来说话,并未怪责于她。
我问谨佩这是要赶哪儿去。
谨佩回禀说是高翔见我不在府邸,紫姹说是去宫里找陆夫人去了,在屋里等了半日也不见我回来。眼看着这日头都下山了,便差谨佩掌灯在府门口候我。
我瞥了一眼地上被我撞得七零八落的巡夜灯,便蹲下身子与谨佩一道收拾起来。
谨佩连连摆手说是她自己一个人收拾便好,这等事不劳我亲自动手。
我未理会她,边收拾边问她高翔今日在府邸做些什么。
谨佩禀道:“大将军回府后不见王妃,知悉是赶到宫里看陆夫人去了,便一直在屋里待着,未曾踏出过半步,连晚膳也在屋里用的。”
我离开谨佩,朝游廊迈去,脚下碎步迈得极是缓慢。高翔显是不知我今日碰见了建彦,一会儿定是不能露出马脚,免得引起他的怀疑和误会。
我深吸一吸长气,缓缓吐出,整了整衣襟,便推门而入,只见高翔正伏案看书,闲神信定。
高翔放下书卷,抬头看我,嘴角微扬,起来朝我走来。
我亦小心翼翼上前迎去。
“姐妹情深,多时未见,怕是唠嗑了许久罢。往后入宫的机会有的是,掏心窝子话慢慢道来就好,莫要把自己累着,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罢。”高翔站到我面前柔切道,顺势将一旁的白袍批在我肩头。
显然,高翔还不知今日我与建彦相会之事。
我迎面笑盈,便更衣沐浴去了。
之后三月,我几乎每日都去宫中寻姐姐,陪在她的身畔,听她唱曲。
姐姐只练了稍稍几日,便重拾往昔天籁。又练了一月,更是精进良多。唱得委婉流转,听得我如醉如痴。
一日,秋风疾啸,叶落枝残。
我正坐在凌雪宫园子的石阶上,听着姐姐站在池边唱曲。那曲声温婉如春,细若清流,双唇一张一合间,妩媚尽显。就连池里的鱼儿都随着曲声的婉转,忍不住竞相跃出水面,想要一睹吟唱者的芳容。地里的蛐蛐也在这大白天的伴随着姐姐的律动回应起来,鸣个不停。树上的秋蝉亦鸣着欢快的曲乐迎合着。而树梢上更是立了齐齐一排的麻雀,不惧凉风,默立静听,还时不时的点头称赞。俨然成了一场大自然的动人音律,听得我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阖着双目细细品味。
一时间,忘却了尘世的喧扰,忘却了宫中的凶险,忘却了心中的烦恼。
这曲声有一种令人安心宁神之奇效。
皇上定是也听过姐姐的吟唱,或是也被她安怡的歌声所打动,心中有了十全的把握,才会叫姐姐登台献计。
此刻,我心中替姐姐的担忧,着实减轻了不少。
皇上对此次匈奴朝拜极为重视,皇后亦诸事亲为。除了召集人手,将皇宫里重新装饰布置一新,还让俞瑶琴、孙美人、姐姐及众乐匠,一起在柏梁台上操练。
说也奇怪,我整日在柏梁台上看着众人的操练排演。此间,皇后亦亲临过不少回,我屡屡惶然拜跪,她却视若无睹,好似我根本不存在,既不与我言语相谈,也不看我一眼。
按理说,我是朝中最为权贵的命妇,皇后见了面理当与我寒暄几句。这般诡异举动,足是令我心下起疑。不过这样也好,皇后真要开口与我说话,还真怕自己应付不过来。
而建斌亦是像是消失了一般,我在宫中足足待了三个月,从未见过他一面,只听说他与高翔及马德庸共同辅佐皇上打理朝政。
这三人在一起,怕是少不了磕磕碰碰,不过见高翔每每回来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儿,承想着建斌与马德庸暂时也奈何不了他。
至于建彦,我成日在人堆里,他就算是有心想要见我,也是苦无机会,倒是叫我省心了不少。
俞瑶琴的琴技可说是独步中原,天下无双,宫中琴师早已是黔驴技穷,授无可授。只与我年龄相仿,便有这番成就,不觉也暗暗敬佩起来,看来她这一仗是十拿九稳了。
孙美人每日来柏梁台都会带着四皇子建瑞,由下人代为照看,许是不放心把他独自留在宫中。建瑞已有四岁,生得白净圆润,胖头胖脑的,好是讨人喜爱。我时常到他身旁去逗他玩,他倒也不怕生,一个劲儿地挥着小手朝我脸上摩挲,朝我身上粘。
孙美人见状也不叫人阻拦,只在远处朝我微笑点头。
孙美人歌姬出生,气质姿色均不如姐姐,更是不及当年的赵婧,在后妃中算不得出众。皇上对她也不如姐姐这般恩宠,只因她是建瑞的生母,才会偶尔去她的冷香宫转悠一圈,顶多也是留下来用膳,鲜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