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残雪擦完脸和手,明月又将残雪的外袍脱下,然后为残雪盖上被子。

明月坐在残雪的床边,看着她,沉声说道:“师傅,您睡吧,我在这里守着您。”

残雪没有说话,闭上了双眼。

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她长而浓稠的睫毛在下眼睑洒下一道y-in影,白色的珠光将她的面庞照得柔和了不少,整个人显得静谧而乖巧。

明月静静地凝视着残雪的脸,想要将她的面容深深的刻在心上。

她的眼中溢满了柔情和担忧,几日不见师傅,她就身受重伤了,师傅说过,她在追查神族的事,为了那个人,师傅真的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神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连成仙的人都要下来追查?那么危险的种族,她怎么舍得让师傅身处险境?

“明月,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一直闭着眼的残雪突然出声说道,将明月从沉思中惊醒。

“小时候的事……过去那么久了,我有些记不得了……”明月支支吾吾,她不想回忆过去的事,不想让师傅也觉得她是妖怪。

“我记得在日月潭的时候,你应当是七岁,那时你穿着破烂的粗布麻衣,我也未曾给你换上得体的衣服,就将你扔给了小七……我这个师傅,没做好。”

残雪闭着眼,脑袋中都是今日护着寻七的场景,越是想着那些场景,越是觉得愧对明月,同为她的徒弟,她对明月做的事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她不知道小徒弟为什么这样在意她,也不知道小徒弟为什么要处处讨好她,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不过因为是她的师傅而已。

自从见过亲娘后,残雪明显感觉到了明月的不同,她不再像以往那般举止随意,言笑晏晏,身上的孩子气也少了些,更加浓重的是,冷静和难以揣摩。

在上一世她为了讨自己欢心,种了那么多梨花,原来从很早很早开始,她就这样在乎自己这个师傅了,那么,这一世,自己也应当学会在乎她。

残雪愧疚的语气让明月心中的防线一下子崩塌,她想抱抱师傅,告诉她,她从未怪过师傅,可是她怎么敢?

只能缓缓讲述那充满伤痛的童年,用一种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我从一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事都记得,我记得娘看见我时惊恐的眼神,记得爹将我用袄子裹好,系上石头,沉入江底。冬天的水冷得刺骨,爹毫不犹豫就把我扔进了江中。

我在江水中沉浮了三日,又漂回了家门口的河上,娘在洗衣服,刚好看见了我,她那一刻慌了,我看见她颤抖着手,把我按进河中。

喉咙间一阵刺痛,鲜血的味道从我鼻端蔓延,娘看见水面上的血,松了手,我喘过气,伸出手紧紧的抓着娘的手,她没法,只能将我抱回去。

后来的日子过得一直都很艰难,没什么可以说的。

师傅您说您对月儿不好,月儿却觉得您是世界上对月儿最好的人。我的至亲巴不得我死,我在这世上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剩下师傅您,我所倚仗也只有您一人而已,师傅您做得已经够多了,是月儿太贪心……”

明月的语调平平,听不出其中的悲伤,残雪却觉得她语调中的悲凉将自己凉透,原来她受过这么多苦,原来她奉自己为依靠……

可千万不要再让她失望了。

——

竹篁居,明月高悬,清风拂林。

残雪已经睡着了,明月轻轻掀开她的右袖,只见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握拳,静静地躺在袖中,手腕处还可以清晰的看见肌肤里的血管和手腕的横切面。

心仿佛被什么撕裂似的疼,明月颤抖着手将师傅的袖子放下,转身站起来想去问问寻七发生了什么,双腿一软,摔倒在床边,她背对着残雪,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不敢回头看残雪。

心乱成了一团麻线,明月此刻只想把那个人揪出来,让她看看,师傅为了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师傅的手指修长纤细,是那样的好看,可是现在却只剩下可怖的白骨,让她以后怎么握冰魄剑?

双手攀着床沿,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明月口念法决,双手变幻不同的姿势,在空中引出一条白色的光,想要使残雪的手掌重新生长,可是那白光根本不愿意触到残雪的手骨。

她就知道,连师傅都无法,更何况是她呢?

床上的人睡颜安静,床边的人对着床上的人暗暗发誓:师傅,月儿一定会比那人强大,然后好好保护你!

——

“明月,替我将猩煌唤来,然后就去参加问鼎大会。”

残雪盘腿坐在桌案前的草垫上,桌上摆着两杯泡好的茶,她坐姿端正,风骨泠然。

今日是问鼎大会的最后一轮比试,这场比试结束后,问鼎大会也就此结束。

“师傅就没有什么要对月儿说的?”明月跪坐在残雪面前,残雪的眼眸清澈如水,看得她心痒无比。

看了一眼赶紧低下头,生怕师傅发现她眼中的爱意,她不知道,师傅的双眼已经看不见了。

残雪问完猩煌便会召唤师尊前来,到时,师尊一定可以医治她的双眼和手,说不定,也可以将她被酒问封印的修为解开。

残雪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如果修为被封印的事传出去了,其他六大门派说不定就会趁机作乱,到时,流言蜚语将大陆的平静击破,纯阳宫作为七大门派之首,想要安稳局面十分困难。

如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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