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破涕为笑把手机还给我,一转眼,就消失在街口。
我后知后觉,足足找了你有三日。”
怔了一怔,许临安下意识问了句,“为什么找我?”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了一声,苏余声淡淡补充,“就是想见你。”
迷迷瞪瞪地回想了一番,许临安实在是记不起来,大概那些年她遇到的伤心事,实在太多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她疑惑地问了句,“不会吧,你长得这么好看哎,讲道理,我一定是会冲上去和你表白的。”
苏余声笑,“你那时候还是个孩子。”
十六岁已经不小了好吗。
许临安闷闷地瞥他一眼,“所以如果那时候表白,你会拒绝我吗?”
“大概。”顿了一下,他笑,“我会等你长大。”
他说过的。
他对她,一见钟情。
被人喜欢着的这种情绪填满胸口,许临安笑嘻嘻凑过去窝在他胸口,眼睛眯眯的,“那现在是不是可以请苏先生,解释一下面前的这栋房子啊?”
她说的,是现在两人面前的一栋小别墅。
苏余声揽着她肩膀,自然地点点头,“是你设计的。”
眼前这栋房子,是许临安大三那年设计的课程作业,她给它取名,“落叶海棠。”
——落地归根,海棠花开。
是她一直的向往,梦里的那个场景。
她知道父母和小易已经离开她多年,可她也知道,落叶终有根,总有一次海棠花开的季节,他们会重逢,以一种微笑的姿态。
幸福的面孔。
这是她当年设计这个方案的初衷,也是梦想。
不过许临安大概没想到,梦里的一切,有朝一日竟被他变成实际,双手献到她面前。
她的方案可以落地建成,她想都不敢想。
呆呆地看着眼前漂亮的房子,许临安喃喃自语,“这个方案你是从哪里来的啊。”她记得,她没有给任何人展示过。
顿了一下,他讲出一个名字,“顾时远。”
原来如此。
她应该想到的,除了顾时远,谁还有这么大能耐找得到她的东西。
勾了勾唇角,许临安笑,“下次见他我要请他吃一百个鸡腿!”
这么多年一起长大,她还是第一次觉得顾时远,做了一件超级正确的事情。
怔愣之间,苏余声把她从怀里捞出来,端端正正摆在自己面前。
他捏着她的手,后退半步,随即单膝跪地。
许临安身形一颤。
苏余声下意识捏紧她的手,柔声安慰,“听我说。”
我在听,许临安想说。
但太紧张了,她说不出口。
苏余声浅浅地笑,有微光穿过海棠花树落在他侧脸时,迷幻又不真实,许临安心下一紧,回握住他的手。
半响,意料之中的,他掏出一枚戒指。
像是慢动作般,温柔的,套在许临安左手的食指上,随即低头印下一吻。
他声音低低浅浅,带着些不自知的诱惑。
他说,“许临安小姑娘,请你嫁给我。”
明明是个求婚的请求疑问句,硬是被他讲成不容拒绝的陈述句。
许临安紧抿着唇角笑,伴着和煦的微风一下一下点头,她声音明媚开朗。
她回,“好啊。”
苏余声,我想说很久啦,我愿意嫁给你。
——我愿意嫁给你,如春天第一抹枝杈的绿色,摇曳着摆首,低低诉语。
——我愿意嫁给你,似夏天第一声花蝉的鸣叫,明朗又尖锐,张扬心事。
——我愿意嫁给你,像秋天第一封麦田的信件,饱满又沉淀,纸短情长。
——我愿意嫁给你,在冬天第一场大雪的街口,我看见了你,一见钟情。
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和你一样,一见钟情。
良久,苏余声眼底含笑,缓缓起身。
顿了一秒,许临安倾身扑进他怀里。
有吻落下来的时候,许临安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深吻。
海棠花树的花瓣随着风清扬,偶尔有一两片恰巧落在两人发丝上的时候,苏余声会情不自禁加深这个吻。
许临安欲渐呼吸不匀,意识开始有些迷离的时候,苏余声横抱起她。
她窝在他肩头呼吸,鼻尖抵着他衬衣,闭眼深嗅着他的香气。
是谁说爱情难免苦涩的来着。
你看她,就不会这样觉得。
她拥有的爱情,大概是这世间最甜蜜的吧。
直到许临安被他小心翼翼平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下舒适的触感,引的她不自觉睁开眼。
环顾一下四周,她错愕,“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些啊。”
苏余声倾身覆上来,低低的亲吻她额间的碎发,嗅一下她发丝的清香,眼神欲渐失去焦距,他吝啬地吐出几个字,“前些日子。”
看得出来,为了装修这个房子,他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心里甜甜蜜蜜,刚想再问句什么,苏余声的吻来到她唇边,毫不犹豫吻着。
深情又真挚。
许临安低低地笑,轻推一把他肩膀,捧着他的脸问他,“前些日子?”
点了点头,苏余声大手揉了揉她脑袋,俯下身子吻在她额头,声音轻轻浅浅,“本来是打算下周带你过来。”
顿了一下,他轻轻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柔柔地吻着,“不过,现在觉得,什么时候都无所谓了,只要对方是你。”
只要对方是你。
只要嫁给我的那个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