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她說完一大輪話後,話筒那頭沉默了一會,但還是溫聲的落下了一句晚安。

她以為他都明白了。

「慕凡,你不……」

「晨曦他昨晚才剛去了t城,你不想他們嗎?」就在女孩躊躕了好一會終於鼓起勇氣開口時,一道幽幽的聲音倏然落下,餘音不滅。

「你想做甚麼!」軟軟的聲音想也不想便向電話那頭呼道。

少希的事,真的是他做的!

他還把晨曦哄到了t城!

他到底想做甚麼!

她都不敢想這個男人到底想做甚麼。

「我不是說了,我很想你嗎。」溫潤的聲音似是無奈的說道。

男人靠在陽台的藤椅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樓下花園裏的滿園□□,修長的手指戀戀不捨的輕撫著那才剛被放下的手機。

他不像那個愛說謊的女孩。

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很想她。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遊戲。

她,注定必輸無疑。

卻沒有不賞臉入局的選擇。

他,看來穩操勝券。

卻敵不過那顆才巴掌大的心。

第141章

彭慧看著那張放在正中間的黑白照片,看著那個躺在棺木裏了無生氣的男人,虛軟的身體一下子無力的跪趴在地上。

這樣的場景,她不久前才經歷過。

只不過這一次,那張照片換了人。

她沒想過!

她真的沒想過他會這樣做!

但要是她知道呢?

要是她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那天她還會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還會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在知道他的死訊後,她除了哭,腦裏一直想著的便是這個問題。

但連她的心也不知道的事情。

她那個蠢蠢呆呆的腦袋又怎知道。

「姐姐,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太……」男孩說著說著,聲音不自禁的哽咽起來。

這樣的話他說著也覺得矛盾了。

怎樣能不傷心!

慕凡哥哥從小就看著他長大。

唐慕凡,就像是他們的哥哥。

小時候,教他溫習功課,和他嬉鬧,還有趕跑那些欺負他的小孩。

他和哥哥會彈琴,也是他手把手教的。

他還記得三年前,他活著回到t城時,慕凡哥哥眼裏一閃而過的激賞。

他笑著摟住他們的肩膀欣慰的說,我們的晨曦啊,終於長大了。

那一刻,他不知怎樣都想哭出來了。

心,一下子安定下來了。

好像有種漂泊了這麼久,終於回到了家的感覺。

這樣好好的一個人,突然沒了。

還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教他怎能不悲痛。

男孩用手背拭去凝在眼角的濕意,伸手扶起了還跪在地板上的彭慧。

地板寒氣重,還是在這樣的地方。

她身體不好,總不能任由她這樣跪在上面。

更何況,今天這樣一觸即發的情況,他們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彭晨曦看著棺木旁穿著麻衣,一臉戾氣瞪著他姐姐的韓錚,心愈發的沉了下來。

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靈堂,不是他要擔心的事。

那男人的手下就在外面,有甚麼風吹草動,他們就可以明正言順的殺進來。

正所謂,猛虎不及地頭蟲。

而那男人如今的勢力更是不容小覷。

這裏坐著的每一個都是曾和他,曾和他哥哥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不能讓他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

絕對不可以!

一個二十出頭穿著道士袍的男人走到韓錚身旁低聲請示了幾句。

擺滿了花牌的入口處除了幾個負責迎賓的手下外,始終沒有那道他一直等待著的身影

韓錚猶豫了幾秒還是擺手示意他離開。

他垂眸看著棺木裏了無生氣的男人,深深的吸了口氣,極力壓抑著那排山倒海而來的悲痛。

他,應該是個注定要被人仰視的男人。

他,愛上了一個薄情的女人。

要不是念在那句他最後的囑咐,那個他還未走完的棋局,還有,那個他未了的心願,他都想親手把這個寡情薄倖,狼心狗肺的女人釘進棺木裏陪著他。

但他在生命裏的最後一刻想著的還是她。

他用生命中的最後一刻來愛著她。

情,是如此絆人心。

「有客到,來賓請留步!」門口處傳來高亢尖銳得令人莫名生寒的聲音。

「二爺!」幾個坐在後排的男人率先站了起來,條件反射的叫道。

霎時間,上一秒還寂靜無聲的靈堂,一下子沸騰起來,交頭接耳的聲音始起彼落。

「是二爺啊!」

「二爺怎麼會來?」

「二甚麼爺!他是個叛徒!」

「這個欺師滅祖的叛徒,他來做甚麼!」

向來輕浮的男人少有地穿起了一整套的黑色三件套西裝﹐高挺的鼻樑上掛了副深啡色墨鏡,邁著矯健沉穩的步伐,不緊不慢的走到靈堂前方那副敞開了供人瞻仰的棺木前。

「哥哥~」彭晨曦看著雙手撐立在棺木兩旁凝視已久的男人,腳下走前幾步輕聲的喚道。

男人抬頭,指尖輕扶了下滑落了少許的鏡框。

腳步越過頂著一頭銀髮的男孩,競直走到那個垂下頭,目光怔怔不知在想著甚麼的女孩面前。

微涼的指尖穩穩的托起那張垂了下來的小臉,溫柔的拭去那還未乾透的淚。

彭慧抬頭對上那熟悉的眉眼,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滑了下來。

他,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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