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合的,送嫁的事情本就是送到洞房就结束了,吃顿便饭,接下来都是贺家要做的事情,他们自己肯定安排好了啦,我们留下除了陪伴之外,也没什么用。”
顾青竹知道贺家今天会有一场大风暴,并不想留在风暴圈里,送嫁送嫁,送到了就成了,没什么不对的。
宋锦如却犹豫了又犹豫,心中暗自觉得,顾青竹莫不是在戏耍她吧。哪有人送嫁送到了就回来的?就算贺家准备好了一切,可她也不能送到就走,这样岂非失去了很多拿喜钱的机会?再说了,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她还能结交一番贺家的姐妹,立刻就走的话,委实不合算。
“那你是不走了?”顾青竹好整以暇的又问。
宋锦如干咳两声,略微迟疑后才点了点头,坚定回答:“嗯,不走吧。青竹姐姐也不必走,咱们下午在喜房里玩耍,可以拿到好些喜钱呢。倒不是图多少银钱,关键是图个吉利呀。”
顾青竹知道她的意思,不置可否,没再说话。
宋锦如心中将她埋怨到死,拽什么拽,不就是攀上了高枝儿,凭她自己的话,她宋锦如需要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吗?现在给她几分好脸,她倒开起了染坊。不说话就不说话,谁还非得上赶着和她说话呀。
宋锦如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姑娘,就算知道一些交际的方法,可也没有死命热脸贴人家的道理,谁还没有点脾气,一路上,顾青竹沉默,宋锦如也沉默。
只是顾青竹的沉默,极其自然,仿佛身边确实只有她一个人似的;而宋锦如的沉默,就带着一些赌气成分在里面,沉默越久,心里越气,越气就越不想开口,不开口就越生气,周而复始,等到轿子停下的时候,宋锦如觉得自己憋得都快要爆炸了。
轿子停下以后两人就率先下轿子,站到花轿一旁,等待贺平舟踢轿门,然后帮着喜婆子将顾玉瑶背下轿,背上贺家门前的台阶。
贺平舟自从下马,往轿子前走来,目光都忍不住往顾青竹身上瞥,顾青竹鼻眼观心,只当什么都没看见,没感觉,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贺平舟多少有些受挫,按照喜婆子的指挥,踢在了轿子门上,这是娶亲的风俗,踢了轿门,便是振了夫纲,轿中新娘婚后会百依百顺。
轿门踢完之后,贺平舟便自行去到门前,等喜婆子把顾玉瑶背出轿子,顾青竹和宋锦如扶着,一并将顾玉瑶送到门前,门前有一个大火盆,新娘子得跨过火盆,才能将身上一切不吉利烧掉,不带进夫家大门。
顾青竹是过来人,对于婚嫁习俗早已熟知,并不觉得新鲜,倒是宋锦如在一旁看的饶有兴致,等到顾玉瑶跨过了火盆,手里便给贺家的喜娘塞进一根红绸,红绸的另一边是贺平舟牵着,贺平舟将顾玉瑶牵着进喜堂,喜堂早已布好,崇敬侯贺荣章和侯夫人段氏端坐在喜堂之上,等待新人前去磕头拜堂。
顾青竹和宋锦如站在娘家人这一边,看着贺平舟和顾玉瑶一拜,二拜,三拜,忽的顾青竹感觉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自己,精准的抬头一看,就见同样穿着喜庆的贺绍景站在贺荣章身后不远处,一双清高俊美的眼睛盯着顾青竹,仿佛夹杂着汹涌的怒意。
顾青竹懒得理他,白了一眼后,便不再看他。
贺绍景盯着那张出尘绝俗的脸蛋,该死的女人稍微打扮一下便如此惹眼,通身的仪态气度,将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们通通都给比了下去,今日上门那么多美丽佳人,可偏偏一个都入不了贺绍景的眼,唯独这个拒绝过他的女子,怎么看怎么惹人心动。
从前还只是觉得她是个好看的花瓶,摆放在家里能赏心悦目,可对一个花瓶又何必倾心相对呢,但是现在,贺绍景后悔了,这个女人让祁暄都能放下身份,不惜为她对抗家中,并为她求得赐婚圣旨,可见这女人确实有那不为人知的好处,贺绍景越想越后悔,当初若不是他一念之仁,顾及她的身份和年纪,他早就把她强占到身边了,哪里还有祁暄什么事儿。
可现在呢,棋差一招,佳人从此成为祁暄的囊中物,他要再想亵玩,便需多耗费多少工夫和精力,还未必能成。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早早看中了一件货品,可当时觉得价格太贵,杀价没成功,就没有买,可等过了几天以后,发现这东西被人原价买走了,顿时拿东西的价值就翻倍了,他想再用原价买都买不到了。那种懊恼,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够明白。
贺平舟和顾玉瑶拜过了堂之后,便是送入洞房。
顾青竹和宋锦如自然要跟着把顾玉瑶一起送进去的,贺平舟不时回头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看新娘子,只有与顾青竹站在一起的宋锦如才看的见,贺平舟真正看的人是谁。
心中懊恼,自己今天特意戴了十分华贵的首饰,自问不输给新娘子的贵气,可顾青竹不过就是戴了一支翠玉簪,脖子上,手上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戴,这么素净的打扮却还是将她给压了下去,委实可恼。
新娘子进了喜房,顾家的喜婆子便退了出去,有专门人招呼去偏院小坐,等到晚上新郎官入洞房时,再一并前来主持礼仪,喜房内,是贺家的婆子和喜娘,顾玉瑶被扶着坐到了床沿上,突然想喝水,便让宋锦如给她去拿,顾青竹拦了拦,轻声道:“要不吃一口果子吧,喝水之后太麻烦。”
顾玉瑶不听:“我就要喝水。好锦如,你去给我拿吧。”
宋锦如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