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自己身边的人被人杀了,他这个主子面子上是怎么也过不去的。

不曾理会李文修的讽刺,秦洛将枝条丢了出去,同时将手帕展开,铺在少男面上,遮盖住他的脸。

青山知道他的习惯,一早派人送来了清水。秦洛将手浸泡进去,用皂角清洗了好几遍才罢休。

她看了看众人,沉声道:“尸体全身僵化,尸斑不固定,按压之时能够全部退色,角膜混浊不堪,这是死后四个时辰才会出现的状况,现在是午时,所以,他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子时三刻到丑时一刻之间。”

“侯爷慧眼。”江沅兮虽不懂这些,却也觉得他说的颇有几分道理,诚心赞叹了一句,接着问道:“那死因呢?他身上并未见任何伤口,莫非……是毒杀?”

“若是中毒身亡,尸体的局部会有黑斑,指甲发黑,口鼻也会流出黑血来,你看他的肌肤表面,并没有中毒的症状。”

“那他是如何死的?”江沅兮疑惑道。

“他的眉间,被人刺入了一根银针。”秦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解惑道。

江沅兮走近了几步,掀开手帕的一角,清楚的将少男眉间的那一丝丝的鲜血看在眼中就连忙放了下来。

少男死相过于凄惨,便是看一眼就叫人心中咯噔一下,便是他瞧着喉咙口都犯恶心。

“银针全部入体,看来凶手武功很是高强。”江沅兮站起身来,总结了一句。

“以秦将军的武功,要做到这一点,怕是不难。”李文修在一旁凉凉的开口道。

秦洛面色一沉,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袖口,冷声道:“昨夜子时,我与军师待在一起,有院外守卫的将士作证。”

“杀一个侍卫又何须秦将军亲自动手,你随手点个将士出来,就能做到。”李文修一心认定此事是秦洛所为,咬着他不放了。他看向江沅兮,要求道:“依我看,既然这命案发生在秦将军统辖的地方,就该由他负责,先将他扣押起来,等到查明真相了再放出来也不迟。”

江沅兮面上虽不显,心中却将李文修这个蠢货骂了好几遍,秦洛若是真想对付他,直接砍了他的人头悬挂在城门口,对外说是李文修擅自离城,被大楚的人抓过去杀了就是了,哪里还会让他在这里上蹿下跳,聒噪个不停?

这件事情很明显与秦洛无关。

只是他也好奇,这件事情究竟是何人所为?为何要杀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卫?是为了挑起李文修和秦洛之间的矛盾吗?

秦洛是何等人,李文修一个纨绔草包,便是看不惯秦洛,又能拿他怎么办?

他们二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若单单只是挑起他们二人的矛盾,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若是另有所图,图的是什么?

这一步又是针对谁而来?

他此番前来,阿爹曾嘱咐过他,不要急着出手,不管做任何事情之前,一定要多看,用眼睛去看,用心去看,皇上让他前来的目的是什么,这秦将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还有沈清欢的案件,朝中几个势力牵引着。

他总要看清楚了,再决定该如何走下一步。

江沅兮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他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李文修半饷,才坚定道:“北定侯既然有不在场的证据,就证实此事与他无关,他也犯不着如此做,这是杀人案件,讲究的是真凭实据,若是没有证据,李大人就无需多言。”

李文修还在叫嚷,“那也不能排除他手下的人不是杀人凶手,我看他就有嫌疑!”他指向了一直站在秦洛身后的青山。

“嘶——”得一声,在场的不少将士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用同情的眼光看向李文修。

跟随秦将军多年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人向来护短。

若是手下的人确实做错了事情也就罢了,她会公事公办,可若是手下的人无罪,被人无端的指责,秦洛的脾气……秦洛都不会发脾气。

因为她不发脾气,就能够将人治住。

“李大人!”一片沉默之中,秦洛骤然出声,吓了李文修一跳,他恶狠狠的瞪着秦洛。

感觉到了他的注视,秦洛微抬眉眼,淡淡的看了过去。

她的眼睛幽黑冷然,无风无波,甚至连怒意都不曾有,却宛若一潭深幽的池水,冰冷,凌厉,叫人不寒而栗。

李文修一个激灵,生生的打了一个寒战,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背脊升起,蔓延至全身,他努力的咽了咽口水,不断的告诫着自己是他的随从死了,又是在秦洛的地盘上,更何况,他们之前还起过争执。

他妹妹可是宫中得宠的贵妃,他完全没必要怕秦洛。

他今日若是不站出来,怕是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怕了秦洛。

那接下来,他还怎么立足?

似是知晓了他的想法,秦洛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冷冷的开口,道:“你要想知道我是如何杀人的,我现在就可以示范给你看。”

李文修面色有几分扭曲,“秦将军这是在威胁本官了?”

“李大人真是抬举自己了。”秦洛面不改色,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就道了一句:“威胁你……你还不够这个资格!”

众人:“……”

对秦洛而言,她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可这话听在别人耳中,无异于巨大的嘲讽。

李文修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有些下不来台,竹园里气氛一下子诡异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偷偷的打量着秦洛和李文修,想要看看两个人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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