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按住他的手。

“现在轮到你听话了。老实在车上呆着,再点一盏灯笼,等我把鲁浩带回来。”

“可是……”

展昭尚有犹豫,明白快跑跟去恐会牵扯到伤处,但又不放心言不周一个人入林。

此时,树林上就飞出一只火鸟。红青相缠的火焰环绕在青翠绿羽外,鸟身似有一霎在空中停顿,张望向小道上马车所在方向。

言不周遥遥一望,那鸟远看似青鹤,“毕方?”

“哔——”

火鸟不住叫了一声,像是逃避债主一般,头也不回地嗖一下飞走了。

车辕边,言不周有些不明所以,当务之急却先要找到鲁浩。

“昭昭,你要乖。”

言不周留下五个字,提着一盏灯笼就往树林里去了。近两年,她已学会辨识脚印等追踪技巧。

哪怕此刻天黑入林难识痕迹,她在追踪了一段路后,却感知到了林中忽起的妖气——正是来自于那只远走高飞的毕方。

树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言不周喊着鲁浩的名字,不过多时就见他气喘吁吁应声而来。刚一打照面,她就发现鲁浩身上残存淡淡鬼气。“小鲁,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就见鬼了。”

这话是肯定句。

鲁浩苦兮兮地点头,倒豆子似得把前一刻发生地事情说了出来。他还是一头雾水,怎么就被女鬼缠上了,怎么又被火鸟给救了。

“我真没招惹她,不知怎么就被盯上了。难道真流年不利,算命先生说我今年有烂桃花,这还真够烂的。言大人,您没看到,那女鬼的脸烂到只半是骷髅了。”

“算命先生有没有说,你吉人自有天相?”

言不周听了事发经过,一时半刻也吃不准女鬼的情况,左手凝出虚镜之力拍了拍鲁浩的手臂,为他驱散了身上残存的鬼气。“先回车上去客栈,其他的事情等天亮再说。”

又不着急赶路。

那么撞鬼之事,就不能稀里糊涂地揭过。

翌日吃了早饭,三人再度驾车折返了小树林。

鲁浩壮着胆子走在前方,为防身后两位一不小心踩中茅坑,没走太久就指向一丛灌木。“女鬼就是从那里冒头的。”

然而,灌木丛之中什么都没有。哪怕言不周拿着铁锹掘地三尺,都没找到任何异物。

这就有些奇怪了。可以先确定青绿衣女鬼并不厉害,不是厉鬼逮人就杀,否则她在树林边就会察觉鬼气。

换言之,女鬼盯上鲁浩,必是两者之间发生了某种因果。

难道如同鲁浩描述的,女鬼见着他脱裤子,所以就要缠上他?

“这里有东西。”

展昭走到昨夜刚刚被制造出的茅坑边,用树枝挑开了一堆杂草掩埋物。查案不能放过每一个角落,就见污土中露出了半截金钗。

这就戴上手套面不改色地拔/出了金簪,示意鲁浩快用水将其清洗一下。“昨天,你选的位置不好,恐怕为此而惊扰了对方。让它瞧了个正着,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看到了。”

鲁浩目瞪口呆地看着金钗,顿时觉得菊花一紧。饶是一贯大大咧咧,他也难免浑身不自在。“怎么会这样?我……,它……”

这会鲁浩脑中一团乱麻,一时词穷到不知能说什么。

“小鲁,你该庆幸的,你的运气足够好了。”

言不周取过了鲁浩呆举的水囊,开始冲洗起金钗。她可不想展昭一直举着污秽之物,又对鲁浩说明为其因。

“《韩非子》记载了先秦巫者以秽物驱鬼。昨夜,尽管你不小心惊醒了她,但也误打误撞地削弱了她的力量。

就我推测,她在树丛里静待的那一会,很可能因为她的力量不足。当然了,也是想给你机会做选择。”

鲁浩闻言如同吃了一缸黄连,脸色苦到不能更苦。他要做什么选择?选择与女鬼春风一度吗?

“言大人,现在这根金钗没问题了吧?昨夜神鸟那一下就把女鬼给弄死了吧?”

言不周没有妄下结论。她也戴上了手套,端详起被清洗过的金钗。

从去年假发案之后,她就定期去弄花茶馆,与老板娘聊聊流行的发饰,尚未见过与这根金钗相似款式。

“这很像是成亲时才戴的飞凤钗,平时鲜少会见女子佩戴。”

展昭对上言不周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只解释到他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得知此中一二。

“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不如一会去专营婚礼相关的铺子问问。还有,昨夜小鲁见到女鬼穿着青绿色的衣服,红男绿女,那很可能就是婚服。”

不错。

宋时婚礼从唐制,男着红装,女着青绿。并非明朝之后铺天盖地大红色。

言不周尚未参加过这年代的婚礼,对此认知尚有些模糊,却不妨碍她想起昨天半道遇到的那支迎亲队伍。

一般来说,撞鬼也是天时地利人和。鲁浩撞到的那位女鬼是不是新娘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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