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叠放的货箱已然倾斜。跑,更有可能被压断腿。

下一刻,在货箱将倒未倒时,有一袭红衣凌空而来。

展昭一把拉住了松垮的绳子,从最高处的一口货箱上方飞过,意图把绳子依照其原本捆绑模式顺了回去。

陈领队都不敢呼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展昭落地,就见他将绳头塞到揽腰抱着的人手里。

‘哎——展大人怎么脑子不好使了。货箱那么重,这会将要倒了,言先生的细胳膊怎么可能一下将它们扳正!’

陈领队压根不敢想之后会发生什么,只想捂住耳朵不去听哐哐当当的箱子砸落的声响。

不过,预料之中的砸落声并未响起,码头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倒吸一口凉气声。

言不周稳稳地拉住了绳头,似是一点都没感到货箱压着绳索的重量,三下五除二就又将被砍断的绳子绑好了。

她早对自己的大力无穷麻木了,没在意码头上一圈人看她像看盘古附体一样,轻轻拍掉手上的灰环视四周,“请问哪位是胡强?”

来找胡强的?

这下大伙全都回过神来,这次码头意外的始作俑者不正是胡强。

“老胡,你失心疯啊!”

陈领队即刻向刚刚从河里扑腾上岸的胡强怒喊到,“居然去割货绳,你是要大伙给你陪葬吗!”

几息之前,胡强一被叱喝就吓呆了,他都不知怎么会鬼迷心窍地拔出匕首,来不及反应就倒栽葱坠河了。

这会全凭本能扑棱着上岸,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展昭快速向前几步,直接掀开了胡强身上湿透的短打上衣,目光凝视在其背部的饿虎刺青上。

饿虎的眼睛死死闭着,但它长大的虎口边渗出了几道血迹。无法分清是胡强坠船时被碰伤出血,还是刺青饿虎化形出来觅食杀人了。

“胡强,你先和我们走一趟吧。”

展昭说着看向言不周,看到她点了点头,可以确定这只饿虎刺青必然有大问题。

饿虎下山,第一要务是填饱肚子,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

也是赶巧,两人刚刚好选择先来码头找胡强而非去陈桥镇,否则几大口箱子砸下来,会有怎样的死伤还真不好说。

昨天,余三找上了冯黄。

抱着即便是多管闲事多嘴一问,但也不能放任老乡倒霉到底的想法,他把胡强背后的刺青变化合盘脱出。

冯黄一听说有人把老虎的图样给改了,全部以墨青色颜料给刺成一片漆黑,正似老虎闭起了眼睛的模样,就觉得这里头有些问题。

只因瞎的饿虎八成更可怕。盲虎目不能视,不分来者是谁,别说它是不是能依靠嗅觉判断来人是谁,此种残缺之虎要不就是弱鸡,要不就更加残忍凶狠。

两天内,冯黄解析出了那根白骨上残留的刺青墨痕。

恰如所料,其中含有一种特殊的血液,能够让接受刺青的人被种下一种怪气。

“刺青,最初叫涅。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解释,它是一种图腾崇拜,部落的大巫才有权刺青,一般人远远轮不上。

在身体上刺一幅图案,正是借力于天的过程。比如扶乩就是一个请鬼神附身的过程,而刺在身上的图案往往终身不改,也就是说借来的力量可以用一辈子。”

冯黄取出了一张新作的画,他将白骨处解析出的血液正主原型画了下来。这又继续说到,“显然,巫想要借以天地之力,刺青的用料非常重要。不同的用料来刺不同的图腾,借来的是力量也就各有差别。这根白骨里的血液来自祸斗。”

画卷上,是一只通体黑色的大狗。

它与一般土狗体貌上几近毫无差别,唯有尾巴尖的毛稍稍分叉,而画中有一团火焰从其口中喷出。

古籍记录,祸斗据说生活在南方部族,听名字就与吉利无关。它生来会喷火,就连排泄物都带火,是被视作火灾之兆。

火意味着焚烧与毁灭,难免与极端不祥联系在一起,所以这种外表与普通狗没有差别的妖怪并不招人待见。

由于并非所有的祸斗都尾部分叉,遇上一只尾巴无异常的祸斗,只能看它的毛色是否特别光亮。那种像是自带柔光效果的黑毛,就要当心它不是狗而是妖怪。

“这与小黑炭很像。”

展昭看了第一眼就觉得与张龙抱养了的小黑狗非常相似。当然,这个品种的黑狗其实相差无几,而小黑炭的尾巴并没有如同画中黑狗开叉。

言不周也觉得非常像,她与展昭对视一眼,有了同样的猜测。

如今再看小黑炭是几只狗崽里唯一的幸存者,那并不是单纯的巧合。很可能因为小黑炭有一丝微弱的祸斗血脉,才能吸收了尸块里的怪气。

这又再联系陈桥尸坑里的九具尸体,死者身上的烧伤会不会正是来自祸斗?

言不周不由假设,“把祸斗血掺到墨汁里,那些受此刺青的人如果控制不住妖血的力量,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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