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臻听到这话眼泪刷的流了下来,他觉得流眼泪很丢人,拿袖子狠狠擦了。

徐老六转头对看着陈母:“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还是个孩子,说话就别太狠了。”

陈父也拉着陈母的衣服:“我看就算了吧,不就是一场表演吗,这次没唱下次唱不就得了。”

“你懂个屁!我花大把的钱让孩子来学本事,不是来受欺负的!你天天不着家的知道什么?给我闭嘴!”陈母小声说。

就在此时,门外元望春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秋老板,我带着元沂来赔罪了。”

秋佩珏一愣,赶紧让邵小武开门,元望春带着元沂进来。

秋佩珏赶紧迎上前:“这怎么还把您给惊动了,小事一桩,孩子们闹脾气恶作剧。”

元望春看了一眼易臻,又看一眼冷着脸的陈父陈母,说:“这孩子没什么错,是我那不争气的孙儿搞的鬼,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元沂看见屋里正中间的易臻,小小的身体崩的倍儿直,但眼泪却流了满脸,心里有气,走过来握着易臻的手看秋佩珏:“干嘛啊这是,好汉做事好汉当,这事儿我做的,怎么着吧?”

元望春一个巴掌拍他后脑勺:“闭嘴,你还有理了是吗?”

元沂被打了也不在乎,对着元望春说:“爷爷,他们一出戏能赚多少钱,百八十块的我自己来赔,您瞧瞧,这么一堆人跟这欺负一个小孩儿,真是好意思。”

秋佩珏一听这话有些臊得慌,本来只是想让易臻认个错这事情就了了,但被别人这么一说,真像是一堆人欺负孩子一般。

陈母看元望春这人,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又一想秋佩珏对这个老头这么礼遇仿佛早就认识,自家孩子在这里学的不错也没想过要再换地方,就说:“那就谁做的事情谁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

元望春斜眼看元沂,元沂嘿嘿一笑:“行啊,谁做错事情了当然谁认错。”

元沂走近陈青源,陈青源虽然比元沂大了一岁,但长得却没有元沂高,身形也不如元沂挺拔,陈青源觉得自己被压迫了一般,很是难受。

元沂看了他一会儿,说:“今儿是我不对,想着你又不是第一次登台,不就灯光没了几秒钟,这点儿小把戏怎么能入了您的眼?一出戏怎么着也能顺畅下来,没曾想你站在那里就开始打哆嗦,锣鼓敲了三次都没再开嗓,把你吓成这德行真是不好意思,下次我们找经得住吓的人玩闹,绝不会再找你了,万一下次再给吓尿了,我们可怎么办?”

这几句话看着道歉,实则又嘲笑了陈青源,陈青源直勾勾的瞅着元沂,满脸的愤恨。

陈母一听来了脾气:“你们听听,这像是在道歉吗?”

元沂对着陈母说:“阿姨别生气,我真是诚心诚意的道歉,您不知道,我和你家陈青源是一个学校的,你们家陈青源可厉害了,屁大点的事儿都告诉老师,就跟老师的亲儿子似的,什么三好学生五好班干部的,是他的不是他的最后都成他的,哎那天胖子还见着他手里拿着两瓶茅台,转眼就到年级主任桌子上了,哎呀,我们可不敢惹他。”

元望春斜眼看元沂:“就你话多,道完歉就给我闭嘴。”

元沂一乐,转头回到易臻旁边,给他擦了擦眼泪:“是,爷爷,我哪敢不闭嘴啊,这我新认的弟弟,不就因为不是谁的徒弟,被他一阵数落,现在叫上爹妈过来一起数落,在这方面我可不如他。”

陈母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陈父在后头一直拽着她,小声说:“得了得了,俩孩子都是一个学校的。”

秋佩珏听话听音儿,知道了易臻的处境,叹口气,对易臻说:“臻儿,不是秋阿姨要说你,实在是戏台上开不得玩笑,长大了你就知道,戏台是这世上最干净的地方,容不得半点尘埃。”

秋佩珏转身对陈母说:“今儿的事儿是我的疏忽,青源确实受了委屈,这个月青源的学费减一半,您看如何?”

陈母一听做样子叹口气:“哎,本来小孩子闹闹嘛,也没什么,那就全听秋老板的,天儿也晚了,我们就不叨扰了。”

说着拉着陈父和陈青源穿上外套就要离开,陈青源走到易臻旁边瞪了一眼易臻,元沂站在易臻前边挡住了他的视线,笑着说:“要瞪瞪我。”

陈青源转过头,愤恨的跟父母离去。

元望春笑着说:“哪能让秋老板花钱,这钱从房租里减就是了,本就是元沂的不是。”

转身对元沂说:“你今年没压岁钱了。”

元沂哭丧着脸:“他的学费先从秋阿姨那扣,再从房租里扣,最后还不是扣到我身上,那刚才我道个什么歉,直接给钱不就得了。”

秋佩珏笑了:“你小子,刚才是在道歉么?分明在数落人家。”

元沂撇着嘴:“他还不该数落啊,天天欺负易臻。”

秋佩珏看了一眼易臻,说:“有些事,也是没办法。”

元望春也低头看易臻,心想这孩子根骨真是不错,小小年纪不卑不亢,不出卖朋友,也没被吓到低头认错,只可惜没生到个好人家。

待人都散去了,徐老六带着易臻回到屋里,徐老六看着易臻脱下羽绒服,给自己烧洗脚水,忽然说道:“臻儿,你想学戏吗?”

第9章 冬日暖阳正好

易臻被徐老六问的一愣,自己也不知道想不想学,就如实说道:“我喜欢听,觉着好听,但我不知道我学不学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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