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聊得火热的一群人,默默地蹲在地上,把盒子打开。里头是几张薄纸片,已经有点泛黄了。

他们取出这些有一定年纪的纸张,小心翼翼地在手掌心上摊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诗经》。”简以萌立刻认出来。

接着,再翻了两张,都是类似的,不过时期有点不同,现代诗也有。字迹是漂亮的欧体,誊写如拓印一般漂亮。

“这是情诗吧?”唐少炎一路看下来,也有点感慨。他终于知道查尔斯为什么总吐槽他不学无术,论这技能,他真的甘拜下风。

“看年代,应该是李芳那辈的。看字迹和内容,不像是李芳写的,倒像是写给她的。”她把纸重新叠好,放回盒子里,“可从资料上看,李明河虽然学问不低,但不像是会给老婆写情诗这么浪漫的人。”

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词”,或者说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疑犯现身

唐少炎那个“你要不要再到处撞一撞”的提议被简以萌一巴掌否决了。

不过,他们还是一人看风,另一人把桌底、床底、柜底这些地方都认真搜索了一遍,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商议好后,小木盒由衣服穿得很宽松的唐大少爷收着,两人装作一脸失望地从屋里出来。门外只剩李文辉一人等着,大娘已经赶回家带孙子了,锁门的活儿交付给了村长。

“有找到什么吗?”问话时,李文辉双手用力一扣,把锁压上了。

“没有。”简以萌思考了几秒,还是选择否认。不是她信不过他,而是觉得这种别人家的桃色新闻,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他们没有义务传播。

“对了,刚才大娘说婷婷姐家里养过一条狗的,怎么不见了?”一挪开视线,她就看到两三只狗狗追逐着从巷子里窜出,立刻用先前未来得及提及的疑问来转开话题。

“就是那种灰黑色的土狗。”李文辉解释,“后来他们搬了,没把狗带走。村里什么都不多,就狗多。而且这狗又不是什么好种,还特凶,加上李明河的‘晦气’名声,自然就没人愿意认养。它就‘野生’了。那段时间,村里陆续有些小家禽失窃,大伙们还以为是这狗做的,一度想把它围剿打死。”

“后来怎样了?捉到了吗?”唐少炎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没。”李文辉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后来又有些大家禽失窃,连养在栏里的猪都会被人偷。这总不能都是那条短腿的瘦狗干的吧?大伙们怀疑是那些在山洞里干不法事情的人又回来了,还报了警。可连着几天,巡山了一轮,也没发现什么,只能作罢了。不过那次以后,倒是没再听说有家禽失窃了。大家都说,那些混蛋是被吓跑了。”

“可是,没过多久,又出了一桩事。”他的表情却突然严肃了下来,声音透着种阴森,“公墓那边闹鬼了。”

“闹鬼了?”这下,简以萌也露出了讶色。

李文辉指向他们前方的那座山。他们现在是原路返回。从浅水桥过来,其实有两条路,一条就是通向李婷婷家的,另一条被些树枝、石块封住了,若是一路沿着走就是上山的路。

“从前,村里的捡柴人就是从这里上山的,抄近路的话就会经过公墓。有人路过时看到有东西从那些填了一半的坑里爬出来。”

“多久之前的事了?”

李文辉想了想,才答:“也有八|九年了。比李狗儿那事儿早得多。所以,李狗儿那事一传出,很多人都说他是自己从墓地里爬出来的。他那狗儿子更是吓得连夜跑出村,去庙里求了好多平安符,贴了自己一身。”

不是说埋进去的时候都烂得发臭了吗?要变异,早就变异了。虽说经历了《遗志》一事,她算不上是个绝对的无神论者,但她还是更相信事实和证据。

在留意到李文辉的神色后,她更确信这一点:“可你一点都不信吧?”

被说破了,李文辉尴尬地笑了两声:“怎么说都是读过几年书的,对这些神神鬼鬼总有点排斥。当时事情一出,我找了几个胆大的,一起去公墓守过几回。不过,再怎么辟谣,捡柴人宁愿绕多一段路,都不愿意从那里过了。”

这村长当得还是挺无奈的……

“之后闹鬼的事,还有传吗?”

“村里娱乐少,这些都是谈资,倒是经久不衰。家长们都爱拿这些去吓孩子,就怕他们到处乱跑。不过,还是有几个11、12岁的孩子跑到那里玩试胆大会的。当时,5个人去了……”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下,才继续说,“只有4个人回来了。”

11、12岁的孩子正值叛逆期,熊上加熊,可谁都没想到结果会这么严重。

“全村的人都出动去找了,几乎把山都翻了一遍。最后在山崖下的溪边找到了他……大家都说他是失足从上头摔下来的。那家人伤心过度,祖坟都不要了,从李家村搬了出去,发誓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听后,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多久之前的事了?”简以萌叹了口气,问道。

“不算久,三年前的事。我带头,把去公墓的那段路都封了。”李文辉这次答得很快。

拐弯时,简以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条被堵上的路,只见它一路倾斜,最终轻巧地转身,带着苍白的秘密,消失在林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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