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瞧得仔细。”太上皇又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左立再去查探一下簪子去了何处。”

水汷来到太后宫里时,除了坐在正位上的太后外,屋里还有着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华服夫人,看上去温温柔柔的,颇为和善。

水汷知道这便是生了新帝的贤太妃了。

因着太上皇与太后皆在,哪怕她的儿子当了皇帝,也只能安静的做一个贤太妃。

水汷平日里不怎么在闺阁中厮混,自然也不懂什么讨好女人的法子,只是将这些年的情况简单叙述一遍。

太后倒还好,出身大家,对朝政也颇有见解,时不时的也能点拨几句,插上几句话。贤太妃素来不懂这些,自然也插不上话,不过她性格温柔和顺,也不觉得尴尬,听水汷讲南方的风土人情,反而生出了几分向往之意。

太后见贤太妃插不上话,恐多嘴的小宫人将这事传到新帝耳边,新帝又素来多心,怕他心里不快,便转了话题:“前几日本宫还在跟太上皇讲这个事,你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可有喜欢的姑娘家?”

水汷登时头大如斗,女人在这方面天生就比男人心细,他虽搬出了霍去病的名言,但太后仍是不依不饶的:“打量本宫与太上皇一样好糊弄呢?”

“既是如此,你自幼戴着的翻云簪怎么不见了?”

太后一面笑,一面去跟贤太妃解释:“妹妹有所不知,南安府上有一支翻云簪,是太-祖皇帝赐的,历来便是由南安王妃们收着。”

“偏这孩子淘气,见他母亲戴上好看,他非要讨了来,戴在自己头上。”

贤太妃来了兴致:“原来还有这事?”

“可不是呢。”

太后抿着唇,笑道:“前几年本宫还问他,本宫说,你一个爷们,戴这簪子不伦不类的,他倒振振有词的说,我这是暂时戴着,以后遇到了心仪的姑娘,就送给她戴。”

“如今簪子没在你这,想必是送给哪家的漂亮姑娘了。”

水汷没想到年幼时的一段童言,让太后记得这么清楚,这样一来,他原本的打算又要推倒从来。

他原本想的是,太上皇与新帝对簪子饰品不怎么留意,也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太后冰雪聪明,若见了宝钗戴上这支簪子,念及往事,想及里面的渊源,自然会对新入宫的宝钗多加照拂。

贤太妃为宫妃没少受太后的照顾,进封贤太妃后,也是对她马首是瞻,新帝又是个及其孝顺的人,见贤太妃喜欢宝钗,自然会对宝钗另眼相看。

这样一来,宝钗在宫里即便不得盛宠,也不至于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只是水汷万万没想到,太后对他年幼时的话记得这么清楚,今日又当着贤太妃的面将簪子事情挑明,将他原来的计划全部打乱。

这样一来,说不得又要重新帮宝钗规划。

规划安排倒还是小事,如何从宝钗手里将簪子重新拿回来才是难事。

水汷在军事上很有天赋,但对于宫中女人间的弯弯绕绕却是不大清楚的,要不然也不会当初自作聪明,费了好一番力气才让宝钗接受了簪子。

“在家里收着呢。”

水汷笑道:“如今我也大了,哪能再像小时候那样?”

太后却不以为意,仍在讲着水汷的婚事。

水汷虽不怎么了解女人心思,但家里好歹还有着一位母亲,平日里没什么事做,最喜欢的就是与袁氏话话家常,给府上亲厚之人牵牵红线,做做媒人。

太后整日里在宫墙里闷着,说不得与他母亲也是一样,喜欢做这些事儿打发时间。

因而水汷也是笑着应着。

太后因为长时间在宫里闷着,膝下又没有一儿半女的,好不容见了个小辈,人长得机灵,办事也稳妥,太上皇又十分的看重,因而更生了几分喜欢,与袁氏笑着讨论着京城勋贵里的姑娘们。

水汷听到这,便笑着说:“母亲与太后想到一块去了。母亲见院子里的梅花开的十分的好,有意想请勋贵夫人们来府上一聚。”

说着垂下了头,面上做出几分不好意思。

太后见此更是忍俊不禁:“顺带着帮你瞧瞧媳妇儿?你就传本宫的话,看上了哪家姑娘,只管让你娘来回本宫,本宫邀了陛下,让他给你们赐婚可好?”

☆、梅园

太后金口一开,王府上的游园赏梅活动便如火如荼的开始筹办了。

太后为显亲厚,到了日子,更是让三公主一起参加。

三公主封号淳安,是太上皇的幺女,生母王美人早逝,太后看她可怜,便养在了自己膝下。

王美人没逝世之前,在宫中一直有第一美人之称,她的女儿更是不消多说,三位公主里,数她的容貌最为好看。

且又自幼养在太后身边,耳濡目染下,性子自然没有王美人生前的飞扬跋扈。

王美人生前飞扬跋扈,树敌众多,她这一死,受她压迫折腾的宫妃们自然拍手称快,顺带着再去作践一下没了母亲的三公主。

宫里的人素来都是踩低捧高的,见王美人既死,众宫妃们作践三公主,王美人生前待宫人们又极为苛刻,少不得又去添把火。

三公主没了母亲,父亲又是一门心思在朝堂之上,后宫之事从不过问的状态,求救无门下,日渐消瘦,大有离世之态。

某一年宫宴,还是皇后的太后瞧见了弱不禁风的三公主,见她神态可怜,便拉过来细问究竟。

王美人生前与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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