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的神色都是骗我的,实际听了我的话后伤心欲绝,万念俱灰……可是我明明一路强调王爷对她一往情深,她又为何要伤心?是她听出了我所言不实?

这些话如今再说出口都没有用了,当时只有她们两人在场,没人能证实她究竟对耿芝茵说了什么,事实就是,与她做了一番交谈之后,在王府中好好活了百来天的耿芝茵忽然悬梁自尽了。

人死了!这个被诚王从教坊司救回来金屋藏娇的心爱女人死了!

诚王忽然起身,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见到他虽脸色木然,双眸中却隐然透着阴戾恚怒,杨蓁浑身毛发尽竖、冷汗淋淋,真想扭头逃走,双足却又如钉在地上一般无法动弹。

事到如今,逃有什么用呢?不提外面的侍卫如林,面前的诚王也是练过武的,她连这间屋子都逃不出去。

“你过来,”诚王来到她身侧,左手轻推在她后心,就像个领着孩子前行的家长,推着杨蓁来到炕前,“你看着她……”

死尸近在眼底,诚王手掌的温热透在后心,杨蓁只觉得三魂七魄都要从顶门飞出去了……

*

有一句话被李祥说着了,徐大人亲自巡夜的消息放出去果然管事,他的名声比狐妖还吓人,他们巡夜三日,除了头一日还见了两个行人之外,就再没见过平民,更别提以狐妖之名作祟的凶犯了。

到第三天上,徐显炀一早就在常朝上将狐妖已被降服的消息当众上奏给了皇帝,这些都是做给外人看,他与何智恒的真实打算早在之前便私下知会了皇帝,当着朝上众臣,皇帝也顺着早已议定的章程给了他褒奖,徐显炀称将会安排人手加强巡夜,以免还有漏网妖孽作祟。皇帝着徐显炀便宜处置。此事便告一段落。

反正那些手下也靠不住,还不如都差去巡街,给内奸多找点差事干还省得他有空捣鬼——徐显炀是这么想的。

“显炀最近在忙些什么?”

下朝之后回到寝宫,商议了一番政务之后,皇帝向何智恒问道,“看他近些日子好像挺忙的,光是一个狐妖案,不至于把他累成那样吧?”

何智恒躬身回答:“回爷爷话,自显炀听说了爷爷为他的亲事费心,这阵子就一直在忙着讨媳妇呢。”

皇帝失笑,指着他道:“你如此胡言,也不怕朕怪罪他公私不分。”

何智恒笑道:“爷爷是明白人,奴婢又不是头一日知晓。显炀正在追查一桩案子,因案情未明,才尚未向皇上具本上奏。”

皇帝一听就明白了:“是这案子牵涉了什么高位人物吧?是不是你们自己应付不来了?”

何智恒道:“爷爷明鉴,奴婢不与您说,绝非蓄意隐瞒,实在是看着爷爷日夜操劳,不忍惹您心烦,您若真想知道……”

“罢了,”皇帝摆摆手,关外在闹戎狄,关中在闹民变,朝臣还在搞内斗,他也确实明白自己有多操劳,确实无暇去为更多事心烦,“显炀毕竟年轻,有你帮着把关便好。你觉得何时适宜来奏报了,再来说就是。”

“是。”

*

近午时分,徐显炀回到了北镇抚司衙门。

“李祥呢?”见到仅有卓志欣一人在值房里等他,徐显炀问道。

“自然是回家睡觉了。”卓志欣笑道,“你又何必还回来衙门?人都被你差遣出去了,这里只剩一个空衙门有我看着,你还不放心?”

这三日来徐显炀是每夜都参与了巡夜,李祥与卓志欣反而是轮班,卓志欣昨晚没有熬夜,白天就留在衙门看家。

巡夜过后又去上朝,徐显炀确实疲劳的很,打了个哈欠道:“我不过是来看一眼,这便回去睡了。”

卓志欣道:“你有没有觉得李祥近日有点奇怪?我总看他魂不守舍的,不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徐显炀哈欠连连:“眼下我脑袋都成了空心儿的,待我回去睡上一觉再来琢磨吧。”

他还打算着好好睡上一觉,晚上精精神神地去见杨蓁呢,这才是他心里的大事。李祥那能出什么事?最多是儿子病了或是老娘病了,有他上回给的五百两银子,那些都算不得难事,就是他立马过去也帮不上忙。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都隔了九秋没见媳妇了,何况媳妇还是寄放在别人家里,不看见就不放心,他急得火烧火燎的。

回家歇了大半天,等到天黑后去到诚王府,刚到高墙之外徐显炀就觉察到不对劲了。今日的诚王府明显比往常防范得严密,每一座门户都关闭着,连门外的灯笼都没有点。

徐显炀的心就提起了一截。轻车熟路地利用飞爪攀墙而入,跳进到后花园的隐蔽一角,但见周围一片昏黑静寂,往日该点灯的凉亭回廊等处皆是昏暗无光,但仔细看去,却又见到府内四处站岗巡视的侍卫比平日至少多了一倍。

一定是出事了。徐显炀心越提越高,先就近摸到王庚当值的院落,不着痕迹地唤了他来僻静处问话。

“究竟出了何事?”

王庚也是一脸忧虑:“大人恕罪,属下也不知晓。自今日拂晓之时起,王爷便传令封锁全府,所有下人尽皆留在当值处待命,不得随意走动。各班侍卫相互监督,同样不可擅离其位。一整天下来,属下连自己手下都无法联络,根本无从打听究竟出了何事,更无法得悉蓁蓁姑娘那边的境况。”

徐显炀越听越是心焦,听完转身便走。

王庚忙嘱咐:“大人留神,眼下整个王府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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