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光弯叠成规整的半圆,仿似天涯海角处搭起的虹桥。
碧空如洗,海天一色,唯彩练如挥。霍锦骁看得入迷,恨不得手边有笔纸能将此景画下。
扶仙岛并不大,一眼可望大半,岛四周全是泊船的码头缆柱,大大小小的船只停满。码头上顶着烈日站着许多身着戎服兵士,腰上均别着长刀,往里的树林隐约可见哨楼高岗,弓/弩暗伏,更有成队兵士来回巡视。再往上便是荆棘木栅围起的营区,漆琉岛外的五座小岛只有驻军,没有普通百姓,这扶仙岛并无例外。
看码头上泊船的情况,漆琉岛所邀请的宾客应该已经来了不少。漆琉岛有规定,半丈节期间,外岛之船不可擅入漆琉内海,每岛只许进一船,船上人员不得超过二十人,是以祁望将所带船只留在扶仙岛,只以平南号进漆琉岛。进岛之人除祁望与霍锦枭之外,有十人为水手,余者是小满、周河、林良、柳暮言及卫所精英四名,朱事头、徐锋、华威等都留守在船队。
扶仙岛驻守的负责将领铁面无私,接过平南与燕蛟的帖子就领着一队人上平南号搜查是否带有违禁物品,连寒暄都生硬非常,也不管来的是何许人,只按章办事。
“祁爷,景爷,得罪了。”
搜查半个时辰,那将领方将帖子还于二人,又给了通行所用的腰牌,以示放行。
祁望与霍锦枭忙道不敢,登船绕过扶仙码头,驶向漆琉。
过了扶仙岛后,海面上的船只少了许多,但船只多是大船型,船上旗号鲜明,应该是纲首所在的领航之船,也是各岛最好的船只,而在这众多船只之中,尤以平南号最为惹人注目。霍锦骁已发现附近驶过的几艘船,船上的人都在朝他们张望指点。
从扶仙岛到漆琉岛,航程不到半日,暮色降临前可抵。霍锦骁回舱更衣,再出来时已换上紫棠色的窄袖交领衣裳,腰缠牛皮革带,其上镶有三爪螭玉扣,腰间垂有双鲤对吻玉牌,腕上挂了串血珀珠串,珠串上坠的玉临春小件,正好能抓入掌中把玩,除此之外,她身上便无多余挂饰,不过就这两件挂饰,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全非凡品。
这挂饰是她在清点金蟒四煞财宝时看中的两件小玩意儿,衣裳却是拿祁望没穿过的新衣临时改的,今日一穿倒像改头换面般,身量挺拔,风度翩翩,通身的英武。她又将长发结辫束髻,髻间扣着枚方玉,其下覆了网巾,面貌虽平,然齿白目清,精神爽利,反而更显气势逼人。
“嗬,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果然不一样了。”林良一见她便挨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她来。
“怎么样?小爷我也算fēng_liú倜傥了吧?”霍锦骁得意道。
“不错不错,就比祁爷和我差一点。”林良摸着下巴点评。
“和祁爷不能比,他可是得了东海第一美青睐的人,不过比你我就绰绰有余了。”霍锦骁又想起那沙慕青,忍不住趣道。
“准备泊船!”祁望声音冷不丁飘来。
霍锦骁马上闭嘴。
漆琉岛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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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霞晚风,白浪淘沙,绵长的海岸线看不到头,只有伸向海里长短不一的码头与随波摇曳的船只,恍惚之间让霍锦骁觉得回到了全州城。
漆琉岛果然不负东海第一大岛之名,哪怕她如今站在这里不过管中窥豹只见一斑,却已能推知全豹。光这片港口就已能全州城相媲美,平南岛的码头已算大,可与这里比起来,确是小乌见大乌。
这码头也有漆琉兵士驻守,数量比起扶仙只多不少,且戒行更为森严。平南号在靠近码头时就已有漆琉的迎客沙船前来引船,祁望与霍锦骁各自递上请帖与腰牌,迎客沙船里穿着深褐长袍的管事便堆笑行礼,将平南号引往停泊之处。
抛缆泊船,船上水手将船停稳,迎客的管事领来三个小厮,先向祁望与霍锦骁奉上茶水点心,又安排车马过来将船上所卸之物装车运往岛内,待客之道周全妥帖。
“慢点慢点,这箱笼里是易碎之物,你们小心点。”柳暮言在船上指挥着水手往下抬货。
“祁爷,我去帮帮柳叔。”霍锦骁见状向祁望道。
祁望点点,她便又回到甲板上。
平南号上装的大多是燕蛟岛的现金与部分珠宝古玩,还有就是平南与燕蛟岛要在半丈节上送给海神三爷的礼物,箱笼虽不多,但都是贵重之物,不能留在船上。
霍锦骁给燕蛟岛挑的是尊白玉雕制的千手观音像与一套宫中御用双龙方樽,而祁望送的则是套鎏金船模,共有五艘,最小的不过巴掌大,却打造得与真船一般无二。
箱笼很快搬上马车,霍锦骁随祁望钻进了当前的一辆华盖马车中。铃儿一声脆响,前后三辆马车便缓缓往漆琉岛上行去。
这马车内部奢华舒适,锦榻迎枕、几案熏炉一应俱全,案上更是搁着切好的瓜果与两碟点心,铜壶里茶水齐备。霍锦骁吃了两块瓜,又趴到熏炉边上用手将香气往鼻间赶。
淡淡的百合香沁入心肺,醒脑十分。
“你消停一会!”祁望被她晃得头昏。
“祁爷。”霍锦骁拈了块蜜瓜送到他手边,“和我说漆琉岛呗?天街是什么样的地方?”
刚才迎客的管事说他们住在天街的驿站里,她好奇这天街是什么地方。
“漆琉岛分作两处,以正中明王殿为分,这明王殿就是海神三爷的居住。明王殿的东边,被东海上的人称作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