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菌c,ao作室在最里头,门锁着,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

“请问陆庭洲在吗?”

几个套着宽肥白大褂的本科生看过来, 一致地抬了抬眼镜。

苏长汀还穿着收身的烟灰色礼服,锃亮的小皮鞋,领结被扯歪了,额前的头发向后梳起, 露出光洁的额头,与实验室格格不入。苏长汀不好意思地耙了耙头发, 摸了一手发胶。他头发软, 做这个造型不容易。

一个学妹看见苏长汀,眼里划过一丝惊喜:“苏学长!你来了!”

这句话她说得很大声, 好像故意说给谁听的一样。

等近了, 用偷偷告状的音量道:“陆学长已经一天一夜没出来了,你也知道,c,ao作室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是陆庭洲平时没什么表情,高岭之花不可侵犯样, 以至于她们想叫他出来休息都不敢开口。

其他人附和着点头, 纷纷像看救星一样看着苏长汀。陆学长在实验室里面坐镇,他们连高声说话都不敢。而以前, 只要苏长汀一来,陆庭洲肯定十分钟内能出门。

苏长汀脸色一沉, 心头蹿上一股恼火,他疾步朝c,ao作室走去, 在靠近里边的架子上面看见陆庭洲的手机,静音,界面还停留在他第一次打的未接来电。

看来是真的一天没出过实验室,而不是故意不接电话。苏长汀把手机攥在手里,气呼呼地就想用手机砸门。

手机磕到钢板之前,苏长汀冷静了下。他猛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对陆庭洲发火,这不是他的本意。

“庭洲,你都在里面一天了,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苏长汀贴着门缝,声音软糯,哄着小孩一样。

话音刚落,苏长汀听见里面一阵挪椅子的声音,下一秒,几道开门的声音陆续响起。最严格的实验室比银行储蓄还严密,经过一道道防护门,才能抵达最里面,不过通过玻璃橱窗可以直视中心。

外门开启,陆庭洲出现在面前,还蒙着口罩。苏长汀伸长脖子朝陆庭洲背后望了望,橱窗后面的c,ao镜台玻璃已经降下,照明灯也没开,台面上收拾齐整,显然实验结束已经很久。

陆庭洲挺身挡了挡,低头却看见苏长汀眼角发红,配着他歪歪扭扭的领结,明明光芒耀眼地像个小王子,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谁能给他这样的委屈?

陆庭洲慌了,他伸手想要抱住苏长汀,擦掉他眼角的泪,吻去他的委屈。离眼角还有两寸的时候,陆庭洲停住了,他还带着口罩,手上沾着试剂。

像个突然断电的机器,陆庭洲僵着没动,苏长汀凶巴巴地横了他一眼,直接抱住陆庭洲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陆庭洲举着手,任苏长汀抱着他,踌躇地解释:“这个实验不能停,所以……”

苏长汀抬起头,“别把我当傻子,我有眼睛会看。”

陆庭洲闭嘴了。

在实验室内对着墙壁做的心理建设,宛如蛛网一样,薄如蝉翼又绵绵无尽。

我宁愿网住心脏,挣脱不得,而不愿束缚你的自由。陆庭洲盯着苏长汀的发旋,暗暗道。

苏长汀一言不发帮陆庭洲解开扣子,把他推到洗手池旁,按下洗手液,洗好之后擦干,牵着陆庭洲往外面走。

陆庭洲默默跟着苏长汀走了一路,快到家之前,他终于开口。

“我吃醋了。”

苏长汀耳朵动了动,没说话。只把他一路带到卧室,“现在,给我去睡觉。”

他又折到厨房,热了牛n_ai和燕麦,“吃完再睡。”

陆庭洲听话地吃完,然后钻进被子,露在外面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苏长汀。

陆庭洲在苏长汀心里一直是光芒万丈的,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表情。苏长汀被他看得心软,终于俯下身,抱着他的脑袋,闷闷地道:“你吃醋,我很开心,你以这种方式吃醋,我心疼。下次不可以了。”

苏长汀这一路反省了下,虽然是工作需要,但他确实和女主持说话多了点。要是哪一天陆庭洲和实验室的学妹天天凑到一起研究学术,像带苏长汀实验这样对待别人,哪怕只有千分之一,他就该酸到呲牙咧嘴了。

哼哼,他们还是很配的。

但陆庭洲这样闷着不说,还虐待自己的行为,不能纵容。

苏长汀半躺着,一下一下按摩着陆庭洲的头皮,直到他沉入睡眠,才起身,蹑手蹑脚地出门,然后狂奔回会场。

满打满算只离开了两小时,苏长汀轻轻呼气平缓呼吸,这不算色令智昏吧。

今年最后一天下午,苏长汀坐在后台,任由礼仪部的女生给他上妆。苏长汀的皮肤好,眉眼俊,唇红齿白,化妆不过锦上添花。小姐姐对着他的脸鼓捣了一会儿,实在不知还能添些什么。

在他旁边,女装大佬宴舒苦大仇深。旗袍开叉很高,露出一双修长白腿。宴舒抖腿抖得跟踩缝纫机似的,冷死他了。

他牙齿打颤地跟斐途打电话,确认他今晚回家看二老,不会过来找他。只要不被斐途看见,那情况还不算太遭。

而那边,斐途挂断电话时,刚从家里出来。宴舒那边声音嘈杂,细听还有被冻出来的颤音,斐途想了想,又折回去,取了一件到膝盖以下的羽绒服。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没道理跨年夜不一起过。宴舒说他在外面兼职,节日工资五倍,不肯说在哪里,让斐途不要打扰他会被老板扣钱。

斐途简直想说我出一百倍你陪我过节,顾及到宴舒的小脾气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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