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觉得下面的话有些不好启齿,因此有些吞吞吐吐的:“阿姐也不年轻了,过来也好几年了,是时候添个儿女了。不说别的,难道王爷会不心急么?再说家里的爹妈也是心急的。我还盼着有人叫我舅舅了。”
王妃神情有些不自在:“好了,这事不要你们张罗,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家里的这些药还闹不清呢。千万别让老爷将上面神医给请了来,就是请来了我也不想看。”
韩琦觉得他姐怎能这样,难道她就一点也不着急么。别看现在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后院里的女人不多,可一直不能生育算个什么事呢。
韩琦有些不高兴,径直说着自己的想法:“阿姐,我知道当弟弟的不该说你。再说如今你贵为王妃,我更是不该对你的事进行什么指责,但我希望姐姐活出个样子来。大好的年纪,不要消磨在那些经卷中,你这样,让王爷,让我姐夫怎么想呢。”
“好了,你说够了,就请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别人来说教!”王妃有些心烦恼怒。
“阿姐!”韩琦是真的心疼他姐姐,要是别人,他会说这些吗?难道不是为了她好么?韩琦觉得这个姐姐自从嫁了人以后,活脱的变成另外一个人呢,陌生疏远,不是在家时姐弟那般的什么话都能说的时候了。
王妃见弟弟的脸上有些窘态,心想刚才的话有些过了,声音又沉静了些:“以前我压根不相信是什么命,现在我信了。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不好。”
韩琦细细的打量着这位只长了他四岁的姐姐,二十刚出头的年纪。穿着石青的大袄,不是织锦,也不是妆花缎,只有淡淡的几团花,外面罩着一见灰鼠褂,系着靛青的线裙。松松的发髻上更没什么夺目的金银发饰,只有一支楠木簪子。脸上也脂粉未施,素颜朝天。看上去像是三十几岁的妇人了。
以前的姐姐不是这样的。她喜欢簪花,月季、玉簪、芍药,甚至是鲜红的石榴花,更喜欢穿红色的衣裙,怎么却一点也看不见呢?他隐隐的感受到姐姐过得并不幸福,她和姐夫之间必定有什么事,此时韩琦将他们中间的隔阂归结为姐姐不能生育。看着这样的姐姐,韩琦觉得心酸。想想姐姐正值青春年华,难道就成了一座冰窖么?
翠怜捧了一对瓷兔进来了:“回娘娘,这是郡主要的东西,已经买到了。”
“放那吧,一会儿让人给郡主送去。”
翠怜便将一对瓷兔放在了炕桌上。
韩琦觉得这对瓷兔很是可爱,通体雪白如玉,长长的耳朵竖立着,一双像红宝石般的眼睛。一对前脚向前捧着,后脚稳稳的站着,憨态可掬,形象自然。看着看着,韩琦越发的觉得可爱,忍不住捧起一只来,要细细的瞧瞧。
王妃看见了忙阻止着他:“这是郡主念了好些天想要的,你别弄坏了。”
韩琦撅着嘴说:“姐姐也偏心起来,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再说我就是看看,难道也不行吗?郡主没有那么小气吧。”
正说着敦慧来了,韩琦赶着要将瓷兔放下,可能有些心慌,也没看准,竟然放空了,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只可爱的小瓷兔便落到了地上。
郡主进来时正好看见了这一幕:“我的乖乖小兔!”韩琦赶着拾起来,想要藏也藏不及了,虽然没有碎成几块,但长长的耳朵却只剩下一只了。
敦慧当时气红了脸,也不管韩琦是谁,破口便骂:“为什么要来弄我的东西,它是碍着你了,还是你看它不顺眼,还是看我不顺眼,非要弄坏它,你就高兴了么?”
韩琦赶紧起身辩解道:“郡主,我这是……我哪里有胆子敢有意弄坏郡主的东西。这不是失了手才……”
“失了手,谁让你去摸它的!”敦慧想着要一对瓷兔不是一两天了,好不容易找了来,哪知却遭受了韩琦的魔掌,心里十分气愤。
王妃也替敦慧数落起韩琦来:“我都和你说过了,让你别碰,这下好了,我看你怎么和郡主解释,还不快赔礼道歉。”
韩琦心想他亲姐姐怎么不帮着自己说话,还要助长郡主的气焰呢,心中有些不快。只是她是郡主,只能软和下来:“郡主,对不住,我不该碰它的,但请郡主见谅,我绝对不是有意的,本来想好好的鉴赏鉴赏,谁知郡主突然来了……”
“对不住,说句对不住就完了吗?你拿什么赔我?原本是一对的,现在还像是一对吗?”敦慧小脸通红,额上的青筋也暴了出来。
王妃也道:“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幸好这事不算大。再不改改,只怕以后闯出什么祸来,到时候别来求人。”
韩琦心想该赔礼的地方也赔过了,本来就是无意之过,说得自己好像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更可恶的是姐姐,竟不替自己说一句话,看了他们一眼,冷冷的说了句:“不就是只瓷兔么,我赔给你就是。别说是一只,要一车我也能拉来。”
敦慧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泪水在眼中打转转:“买了别的来,再也不是一对了。我不要。就要以前的那只,我要让它的耳朵重新长出来。”
韩琦哪里有这样的本事,惹不起的他能躲,他做了一揖,说了句:“我走了。”转身便走开了。敦慧也没有去拦住他。看着碎成几瓣的耳朵,敦慧心也跟着碎了一地。王妃蹲了下来,慢慢的替敦慧将那些碎瓷片小心翼翼的全部都拾起来,安慰着她:“郡主消消气,多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