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什么?水溶从来没有看过,忙捉来细看,只见绿叶已经有些发黑了,像是缠粽子似的,一层层的裹着棉线。
他不知是什么,笑说了句:“这是谁给缠的,倒也好,省得她自己动手去挠,不然闹得更厉害了。”
绣兰在跟前说:“郡主说染指甲,这上面涂的是凤仙花汁。本来已经到了该拆开的时候,偏偏郡主得了这病,王妃说正好先不用拆,怕郡主自己挠。”
水溶道:“也好。”
王妃忙着照顾水歆,自然也没功夫来搭理水溶。她想不过是看一会儿便就回去了,哪知水溶却搬了一张椅子来,在床边坐下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了。
此时水溶和王妃到是同发一心呢,两人都暗暗的祈祷着床上的那个姑娘快快好起来,以后再没有这些病痛,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水溶心想这些年了他对水歆又疏于照顾,特别是王妃进府以后,对水歆和水澄两人都很尽心,自己管得更少了。当初母妃走的时候,将自己叫到身边可是千叮万嘱,那时候的水歆什么都还不懂得,也不知她记事了没有。他记得那天水歆哭得很厉害,不管奶妈怎么劝说,怎么将她抱开,她都会跑到母妃的灵前撕心裂肺的哭喊。那时大姐还没有出嫁,他也才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没想到一晃时光过得如此迅速,水歆已经那么大了。
思及忘事,水溶觉得感慨万千。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和王妃没有一句交流。两眼没有离开过床上躺着的水歆半眼。
王妃又叫来了跟前服侍的丫头们吩咐道:“你们说给厨房,郡主的饮食要单独准备。尽量做得清淡些,不要弄腻了,鱼羊肉不要有。不如明一早做一碗荷叶粥来吧。”
翠珠说:“我去传给厨房吧,只怕他们又给记混了。”
不多时南晴又赶着来了,扯着个嗓门说:“哟,怎么王爷和王妃都在这一处呢,太医都说了没什么事,别担心。有丫头们,还有秦嬷嬷呢。郡主福气好,这点小病小痛的自然扛得住。哪里就倒下了。”
南晴说话鄙俗,也无人理会。南晴讪讪的站在一旁,又不好立刻就走。
水溶道:“你们都围在跟前做什么,各自回去吧。”
南晴趁此道:“不知王爷哪处安置呢,妾身也好让人去收拾被褥。”
水溶没有答话,只是摆了摆手。
王妃守在跟前,见水歆双唇干裂,忙让人倒了半碗温水来,拿着银匙慢慢的给水歆喂水。动作极细致体贴,比跟前当值的大丫鬟还要尽心。
水溶见此情景,心里倒是一动。心想她入府这些年来对自己冷冰冰的,头一年的时候两人时常吵架,闹得天翻地覆。这一两年来两人倒要平静许多了,水溶去怡园的次数越来越少,而王妃却始终没有踏进花厅后面的那一带屋子。
两人见了面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不过偶尔商议几句关于入宫之事,别的再没一句关心问候。水溶想,她的心也是如此的坚硬如铁吧,谁也打动不了她。她精明能干,除了对他,不管是府里的谁都极真诚。
王妃给水歆喂完水后,又探了探她的额头,总算是没有那么烫了。王妃蹙着的眉头总算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水溶见状说道:“天已晚了,你回怡园去吧。”
王妃没有吱声,重新绞了一条锦帕来给水歆敷上。随即又保持那一惯的动作,对于水溶的关切,她视而不见。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沉寂,屋里的丫头们也不敢到跟前来打扰。后来秦嬷嬷上来说:“两位主子,到外面用点宵夜吧。郡主她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丫头们不放心,再说还有老奴呢。”
水溶先起身来,走至外间。只见小桌上摆放着两碟点心,两碟子精致小菜,两碗薏米红豆粥。王妃也出来了,坐在下面的一张椅子上,晚饭时没有吃多少东西,此刻还真是有些饿。端起粥大大的喝了两口。
水溶也不饿,略略吃了点东西。叫来了丫鬟吩咐:“一会儿送你们王妃回怡园去吧。”
王妃依旧不动声色,静静的吃着东西,像是没有听见水溶的话一般。
水溶走至窗下,从窗户望去,只见夜色迷茫,初夏未至,夜里凉意四起。正在寄情于茫茫夜色时,绣兰慌慌忙忙跑来说:“不好了,郡主她喘不过气来了。”
水溶赶紧大步过来看视,只见秦嬷嬷一个劲的给水歆抚胸,口中念念有词:“郡主呀,您可别吓着老奴呢。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水溶脸色大变忙问:“歆儿,你觉得怎样,听得见我说话吗?”
水歆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哥……”
王妃急急忙忙的赶了来,将跟前的人拨开。将水歆扶了起来,让她坐正,又让人将窗户打开,一面给水歆揉着胸口,一面与她道:“郡主别怕,有嫂子呢。你自己先调整一下呼吸,别急,别急。”
水溶两眼焦灼,太医说问题不大,千万不要有什么意外。慌乱之下忙去牵水歆的手,又见王妃一切调停得当,似乎比刚才好些了,忙道:“歆儿,你按着你嫂子说的做。”
好半天,水歆总算是缓过来了。水溶也大大的松了口气:“你这丫头,向来身体好好的,这一病简直让人胆战心惊,以后可不许吓我和你嫂子了。”
水歆露出一丝微笑来,显得有些歉然,但她看见哥哥和嫂子两人在一起没有相互抵触,或是冷漠。她心里也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