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道闪电形的伤疤。

肯定不是胎记,毫无疑问。这更像是后来被硬生生落下的伤痕,受到婴儿雪白柔嫩的肌肤衬托,显得尤为狰狞。

saber忽然皱了皱眉。

带着闪电伤疤的婴儿刚到他怀里,没哄几句,就一下子收住了大哭不停的音。

没饿没渴也没尿,极大可能只是黏人。先前saber没来,被迫一个人照看的男人都要被弄疯了,也还是没抓住诀窍,果真不适合带孩子。

自称最不适合做父亲的saber比他好得多,婴儿在他的怀抱里打了一会儿嗝,终于似是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嘴,乖巧得不行。

然而,他皱眉,定然不可能是因为哭闹的孩子变得很乖,这欣喜都来不及,怎么会面露异色。

“这道伤疤,好像有些古怪。”

他自言自语,虽然觉得御主应该不可能没看出来,但还是决定在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发现。

可是,他刚刚回头,打算开口——未出的话音,就被初听时只觉得平和的某个名字,硬生生噎回去了。

“梅林。”

平静,完全听不出怒意。

但这又太过于平淡了,淡到了极致,就成了发寒的冷。

因为叫这个名字的家伙在他心里压根是不存在的,连讨厌的兴趣都没有。可以面对面,也可以正常交流,但这是建立在“梅林”就是个路人,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基础之上。

埃迪把腿放下,不知何时坐起来了。

他的目光越过被某个名字吸引了所有注意的惊讶的saber,径自落到了saber的身后。

那个地方本来空无一人,但之后的话音响起之时,就有了。

“是不是你搞的鬼。没有别的人选,肯定就是你吧。”

武断地把没有依据来证明的责任按在别人身上,本应是很不讲道理的错误做法。

可是,想到被认准的对象名叫梅林,原本只有一分都怀疑瞬间就有变作五分,乃至于更高。

梅林……梅林啊。

花之魔术师,拥有一半人类血统的梦魇。

在许多年前,梦魇与独自旅行的某个男人结下了一段情谊。他们本来是“朋友”,但最后,却又以惨烈的方式不欢而散。

哦……怎么能用不欢而散来形容呢。分明还要决绝,还要惨痛,但在这里,就先不再多言了。

“——不,我不会这样做的,埃迪。”

这个突兀的嗓音在房间内传响起来时,saber很明显地又愣了一下。

如春风拂过般的温和,这是魔术师的声线所自带的无形力量。然而,为何又有哀伤——发自内心的悲伤,男人的质疑让他不得不感到悲哀,却又无从改变。

花瓣飘落在一尘不染的地面,却不是被风从窗外送进来的。

白发的魔术师显出了身形,花瓣同样沾上了他的袍角,又随着步伐的前进而飘落,被轻踏了过去。

虽然他确实有暗中c,ao作的前科。

虽然把才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丢到男人这里,让男人头疼之极的人也确实是他。

虽然……

——无论有多少个“虽然”,单看此刻魔术师那双紫色眼眸中的柔情,就要把所有人说服。

saber就在他的视野的正前,但梅林连看都没有看他。

他的眼里就只有自己的心上人,曾经还没有分道扬镳的时候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几乎要将男人的身影轻轻地揉碎在自己的眼底,即使岁月流转,他还被彻头彻底地漠视着,这一点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只会想着单独和你待在一起,可是,你不愿意,那我不会阻止,更不会再来c-h-a手,做那么明显的小动作。”

“那种愚蠢的事情,只做了一次,吃到的苦头,得到的教训,就足够我后悔得痛不欲生啦……”

埃迪可以怀疑他暗自捣乱,或者怀疑他又有了什么计划,又生出什么的出格的心思,唯独不能把他在此刻流露出的沉重悔意当做虚假的。

太深刻了,也太痛苦了。梦魇在与他重逢之初,就不顾他的态度有多么恶劣,自顾自地把自己总是藏得无比严实的心表露给他看。

埃迪看不看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如果不这么做,他就绝对不会再有希望。

“是这样的,让你召唤出这个英灵的人虽然不是我,但我发现——”

一边说着,梅林一边绕开了抱着婴儿似是呆成了雕像的saber,目光深情地直往埃迪那里去。

他很老实。

从一开始就非常老实,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就算埃迪没问也积极地主动交代,绝对不掺杂一句假话。

按照计划,把方才发现的、拖得他过来这么久才回来的幕后黑手说出来,解清误会,就又能让埃迪意识到,如今的梦魇受到了尤其惨重的教训和打击,早已经洗心革面。

……啊,就算没能立即意识到,至少也能让他有这么一点感觉。打下了基础,再慢慢磨,最后的结果也还是一样。

是的,只要他把话说完,就有很高的概率达到这个效果。

只要他把话说完——

偏偏有人克制不住,没能让他把话说完。

“梅……梅林?!”

打断魔术师话音的人自然是saber。

saber之前没有说话,是因为,他太震惊,太诧异了。

“梅林”这个名字一出,他再扭头一看,白发的魔术师赫然目不斜视地从眼前走过,把他也当做不存在。那仿佛被雷劈了一下的震撼感油然而生,幸好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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