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像这样,只是有他在身边就能够让不安的心平静下来。随后要去哪里,可以慢慢地思考。

不过,他终于可以做出仅出于自己意愿的决定了。

即使只是在梦里。

……

梦魇真的为自己编织了一个梦。

地点是阿瓦隆的花海,也就是,他们一起去过的那个美好的仙境。

“埃~迪~”

“情歌,再唱一次给我听。唱吧,唱吧~不要害羞啦,我会认认真真——非常认真地听你唱的哦。”

“喂,谁在害羞啊,你这个毛茸茸的梦魇不要总是往我身上贴,是没骨头还是……行了行了!算我怕你了,不就是一首歌么,有什么好听的……”

这番对话也就发生在花海里。

磨了半晌终于如愿以偿的梅林格外欣喜,但是依旧紧紧贴在心上人的身旁时,心里又是秉着理所应当的想法。

——就是理所应当的呀。

——这首情歌本来就是埃迪唱给他的。虽然暂时,暂时还没有挑明,但他们好歹也情投意合。

听心上人用温柔的调子唱着情歌,真是美妙的情趣啊。

心中的喜悦没有怎么掩饰,就浮现在了脸上。

埃迪被烦得不行,刚把那首自觉唱得很烂的歌唱到一半,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一张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的愚蠢的脸。

“……梅林,把脸偏一边去,你笑得好恶心。”

梅林:“咦?恶心???怎么可以用这么过分的形容词啊!”

这么说着,梅林却真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真的,即使是在故意夸张地抱怨,但他嘴角的笑容仍是止不住。

不自禁勾起的笑是喜滋滋的,不自禁弯起的眉眼是柔和的,紫色的眸子里全是仿佛洒满了糖的笑意。

哎呀,没办法。

毕竟喜欢的人就在这里,光是看到他,柔到了心底的眼神就藏不住了。

后面那半首情歌没有唱完,不过,也没有关系。

梅林在旁边欢喜了这么久,同时也十分心急难耐。都怪只给他一个姣好侧脸的男人安静下来哼唱的模样,实在是动人心弦,勾得梦魇的心更是蠢蠢欲动。

他直接厚脸皮地蹭了上来,没几下,就把猝不及防又不知道他要做啥的埃迪扑倒在了垫在剩下颇为厚实的花丛里。

“干什么——哎!”

“没什么呀,就是想……”

梅林用自己的身体罩住了男人上方的空间,理想之乡湛蓝的天空暂时被遮蔽,只有几片飞扬在风中的花瓣零零散散,从眼前飘过。

“想更近地看着你呀,我的爱人。”

先前,浮现在面上的柔软神色还略微显得轻挑,而此时,梅林忽就收敛了神情。

郑重而专注,双眼映入了男人在震惊错愕过后终于显出怒意的面庞,可凝望着他的目光仍旧深情得不容变色。

“梅……”

埃迪果真在愤怒。

但是,他并没能抬手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梦魇丢开,甚至于,刚刚抬起了一根手指,就被梦魇轻柔地重新压下。

金眸中悄无声息地蒙上一层失神的朦胧,瞳孔深处,紫色也在隐约地闪动。

“林……”

只挣扎了极短的时间,眼睑便不甘地合上了,近在咫尺显示出怒容的面庞也恢复了平静。

烙印在男人脚踝之上的紫色花纹将花的根j-in-g深入,让属于梦魇的魔力遍布了他的体内。

所以,十分轻易,就让他的爱人安然地睡去,能够乖巧地躺在花儿们的怀抱里。

“没关系,我的爱人。”

已经没关系了。

“即使你这般任性,把我弃之如履后,又擅自——擅自在我无法窥见的‘过去’死去……”

“我原谅你。你也要原谅我。”

他会是第一个,被自己编织的虚假梦境困住的梦魇。

这牢笼比阿瓦隆中心永久矗立的高塔还要坚固,他把自己困在里面了,还喜悦着,欣慰着,恋恋不舍,绝不想要离开。

以绚烂之花为背景的美丽牢笼中,梦魇还是将已被花j-in-g紧紧束缚的爱人压在花丛的深处。

亲吻他紧闭的眼睑,冰凉的嘴唇,又把他的衣物解去,里里外外——全部缠绕起来。

——不会……放开的。

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

……

真难想象,法老王也会有深陷于梦魇的时候。

梦境再如何美好,也顶多让他初时稍稍享受一番,待到梦醒,也就将它抛在脑后,不再去管了。

因为梦本身就是虚假的。

即使有可能会成为现实不曾发生过的延伸,虚假就是虚假,傲慢的法老不屑于让自己沉溺于累赘般无用的慰藉之中。

……然而。

这是在某一件绝不会想到、更绝不会认可的事情发生之前的想法。

奥兹曼迪亚斯从未想过,就算再微小,再隐晦——自己竟会心生一丝惶恐,还有一丝不安。

对他而言,能始终困扰他的“梦魇”,就只有那一个了。

老师的背影。

准确来说,是老师离开他——那几次被他惹恼后,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

第一次,是十几岁的时候吧。

“老师,你就再纵容我一点。”

“以一个爱慕你,渴望得到你的男人的身份……”

十几岁的少年将比他高大强壮得多的男人围在了树下,跟男人眼眸同色的眼里全是固执又强势的亮色。

想要亲吻这个男人。

就是这么一个纯粹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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