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义说着就撸起袖子要往外奔,宋湖田急急忙忙解释,“不是,是我给她的。”
阿义心头的火反而烧的更加旺了,这还了得,敢欺负他家少爷欺负到上门要钱了!
宋湖田叹口气,“她想吃糖葫芦,所以我......”
阿义嘴巴张的大大的,怪叫一声:“什么糖葫芦要五两银子!”
心里打着主意要拿回来,宋湖田哪里猜不到他的心思。
宋湖田只道:“这银子你不许去找她要。”
“少爷,有一就有二,你......”
“我累了,回家吧。”宋湖田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坐在凳子上,一只脚的脚趾夹住白色绫袜给另外一只脚套上,穿好袜子以后,再套上靴子,如此艰难地动作他却完成的十分快。
阿义也没动手帮忙,宋湖田虽然身体不便,可是一切只要自己可以单独完成的,绝对不依赖别人。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宋湖田已经把这件事情忘了,阿义心里却发誓要紧紧守在少爷身边,决不能让那个臭丫头再欺负宋湖田,简直就是把宋湖田当做了钱袋子!
两人刚出门就遇上了薄意,薄意手里举着几根糖葫芦,肥嘟嘟的脸颊上粉扑扑的,她笑眯眯地将糖葫芦举到宋湖田嘴边,晶莹剔透的红色糖浆包裹着酸涩涩的果子,宋湖田避之不及,嘴角就沾上了甜腻的滋味。
“给我离远点!你敢再......”阿义一把拽住薄意的衣裳后领将薄意揪了起来,薄意双脚离了地,手里还举着几串糖葫芦,笑眯眯的表情不见了,圆圆的眼睛微眯了起来,捏着糖葫芦串的手紧了紧。
“阿义!”宋湖田开口斥责。
阿义嘟哝几声,还是将薄意放了下来。
宋湖田嘴角沾了黏黏的糖浆,他觉得不太舒服,可是也没办法伸手擦去,若是此刻在她面前以舌头去舔舐掉,他却觉得无礼。只好刻意压制住那点不舒服的感觉。
薄意凑到宋湖田旁边和他一起走着,直接无视一旁十分不满的阿义。
天色尚早,两人踱步到不远处的马车,宋湖田踩着凳子上了马车,尚未坐稳,复又询问,“可要送你一道回去?”
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他已是少年郎,又是这番模样。两人一起乘坐马车只怕会惹来流言蜚语,对她不好。
“好啊!”薄意假装没看到他有些懊恼的表情,爽快地答应下来,又惹来阿义一个白眼
很快他发现薄意的身量想要上马车很困难。阿义稳当当的坐在马车上,持了马鞭,双手交叠,摆明不想搭理。
“抱歉,没办法扶你。”他眼里的光在清晨的太阳下明明灭灭。
薄意手里还抓着几串糖葫芦,可一个轻松的跳跃就跳上了马车,发鬓上装饰的淡粉色珠花微微晃动着,脸颊边扬起甜蜜的微笑。
薄意钻进马车里,布帘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马车里十分简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薄意坐到宋湖田斜对面,又囫囵吞了一个糖葫芦,宋湖田其实有些吃惊薄意面对他时的平静淡然。除了阿义以外,便是他的父亲都很难以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直面他的残缺。
☆、青瓷四
“你想吃吗?”薄意凑到宋湖田旁边挨着他坐下,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摇头,“不用......唔!”
趁着他张嘴的瞬间,薄意迅速将糖葫芦塞进他嘴里,又立刻扯开扯开。
一颗糖葫芦枣卡在嘴里,宋湖田一时之间顿时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两颊微微鼓起,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宋湖田还来不及说话,薄意就立刻凑得更加近了,温热的鼻息打在宋湖田耳廓边,”我吃过了,很甜的!”
宋湖田的舌头这才感觉到嘴里的那颗糖葫芦枣明显不是圆滚滚的,而是不规则的半个!宋湖田的一张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连天青色的衣襟都掩饰不住他红透的脖子。
后来无论薄意如何说,宋湖田都一言不发。
已经到了,薄意只好下了车,她站在巷子里看着马车行驶进巷子尽头,凉凉的清风悄悄路过,风抓起马车帘的一角,那抹天青色的衣袂若隐若现......
手中的冰糖葫芦有点化了,薄意将嘴里含得有些发苦的枣吐出来。
她转身走进已经飘着饭香的宅院中。
晨光熹微,薄意没有在铺子里见到宋湖田,问铺子里的伙计,才知道宋湖田去了窑场。
窑场依山而建,薄意懒得走山路,趁着四下无人,直接飞了上去。
一道长形隧道卧在山坡上,窑场外只有零星的几个窑工走动着,在影青瓷的记忆当中,这些窑场都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薄意刻意掩饰着自己的身形,以免被发现,往窑场里走去。
全窑结构简单,从下向上砌筑,分别由窑头、窑室、窑尾三部分组成,窑头设火膛,窑室分若干目,阶梯通道两边放窑门若干个,装陶瓷成品通道。
通过影青瓷的记忆,薄意了解到——砌造技术完全由家族行帮垄断,师傅言传身教,密不外传。烧一次窑要有一整套经验丰富班子集体协作,特别是把桩师傅,没几十年成功经验是不行的。
所以窑场轻易不会动火。
“小东家,我也实在是没法子!这烧了一窑又一窑,......这朝廷的人都来了两拨了,还是不满意!”把桩师傅叹息。
“这......”宋湖田默默思索着对策。
“说起来东家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没,若说东家才是百里挑一的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