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元老级的官员甚至也亲自上书:
宸王殿下,罪妇花氏犯下滔天罪恶,罪无可恕。望殿下早日处置此女,以儆效尤。
其他的奏折也多为请他处死花轻语,白墨宸不知如何下笔,索性放下了笔,揉了揉泛疼的眉心,休息了片刻。
“齐王殿下驾到----”守门的小太监尖声通报道。
白昕西匆匆走入殿内,也不同白墨宸说话,径自拿起几本奏折看。没一会儿他就看完了好几本,神色有些复杂。
白墨宸问:“莫非三皇兄也听说了?如三皇兄所见,这些奏折全部都是上书求处死花轻语的。”
见白昕西脸色越发阴沉,他又补上了一句:“就连太傅也上了书,看来,这件事情早已经传遍了京城。”
白昕西忙问道:“那么,皇弟如何看待此事”
白墨宸摇头道:“本王认为,此事实在有些蹊跷,花轻语并没有害父皇和贵妃的动机,所以本王不愿这样不清不楚的就给人定罪。”
其实,他虽然故意装的对花轻语很是冷漠,但他却并没有那般不信花轻语。
虽说他同花轻语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他已很了解花轻语。以花轻语的性子,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他倒更愿意相信花轻语自己所说的,她只是带父皇逃命而已。
但是,若都这个时候了他还站出来说自己愿意相信花轻语,那么即便有人证明了花轻语的清白,花轻语也会被当做是红颜祸水,那帮大臣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白昕西点头道:“我也认为如此。若花轻语无错却被我们滥杀,届时定会造成民心不稳,不若等父皇醒来再判,届时也能令众人心服口服。”
二人相视一笑。他们虽没有明说,但白昕西相信白墨宸能懂得自己的意思。
白墨宸也的确听懂了,他明白,白昕西的这一番话其实是留下花轻语一条命的最好借口。
毕竟他们现在虽是掌权者,但却不是想要留下谁就能够保住的。处死花轻语的理由已摆在了那,只有找到不处死她的理由,才能堵住大臣们的口。
第二日早朝,本来打算将权势让给齐王白昕西的白墨宸却来上了早朝。
众大臣议论纷纷,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臣上前几步,道:“臣等已上书请奏,然殿下却未批阅,这是何理?”
白墨宸摆手道:“昨日本王已与三皇兄商量过了,我们二人皆认为,此时便处死花轻语乃是错误之举。”
那位老臣却不吃这一套,问:“为何?殿下可不要因为那罪妇曾是您的王妃,便徇私枉法。”
白墨宸道:“虽说一切都指向花轻语是叛国的人,但我们却没有实证,若此时便下了结论,难免不会动摇民心。”
老臣微微动容,问:“既如此,二位殿下打算如何处理?”
白墨宸道:“还是等父皇醒来吧,本王承诺,若父皇醒来后证明这一切的确是花轻语所为,即便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也绝不姑息。”
众大臣这才满意,不再提及。
自从白墨宸与苏阈在朝廷上为花轻语求情之后,大臣们便暂缓了对此事的处理。
当然虽说此时朝政是由白昕西打理,但其关键原因自然还是看在四皇子的份上,他们也不想得罪此人,故而暂缓期限也不是不可。
可他们哪里知晓王爷们的心思深沉如大海,虽然信誓旦旦地承诺等皇上醒了之后给大臣们一个交代,却不知私下里二人却早已因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
尽管白墨宸依旧是面容冷淡,看不出有任何变化,跟在他身边的楚玉萱却是心知肚明,就算皇上醒了之后又如何?
先不说那阴晴不定,心思极深的齐王,就说他四王爷白墨宸真的能忍心将那花轻语给处决了吗?
楚玉萱盯着面前的铜镜,里面映照出她嘴角扬起的一抹冷笑,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温婉贤惠,“王爷与她纠缠颇深,自然是舍不得她为此事送命的。”
语气冷淡,不掺一丝一毫的感情,铜镜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冰冷的光芒。
“小姐所言极是。不过,平日里四王爷虽然对此女子宠爱倍加,可这番她却是闯了弥天大祸,依奴婢看来,这回就算是王爷有心也无力回天了。”
楚玉萱的背后规规矩矩站着一个小丫鬟,身着一袭蓝色花袄,天真无邪的眼里却是暗藏着一抹算计。
“哼,”楚玉萱放下手中梳子,轻哼了一声,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举一动仿佛都十分得体,“你以为王爷是什么人,区区几个大臣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若是他真有心要救花轻语,又有谁能拦得住他,你莫要忘了,现在主持朝纲的还有那个白昕西,照样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她仿佛极为漫不经心地开口,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起身往窗边走,小丫鬟见状也忙跟上。
“那依小姐的意思,这花轻语最后还是得安全脱身了?可真是命大。”小丫鬟顿时不屑地撇撇嘴,语气不满地替楚玉萱抱怨。
“真不知道这女子究竟用了什么媚术,将王爷们一个一个迷得神魂颠倒。”
谁知楚玉萱却是不甚在意,手搭在窗沿边,望着天边一轮冷月,缓缓笑了:“你无需多言,有我在,还轮不到她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