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说啦!”花轻语抱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你以前不是还夸他又专情,又儒雅,又才华横溢,关键是他也喜欢心染,怎么突然就觉得他不行了。”
白墨宸被她晃得头晕,只得老老实实回答说,“我确实说过他喜欢白心染。可我也说过,婚姻不是两个人有感情就能成就的。”
“关键是为什么呀……”花轻语没好气地坐下来,两条眉毛垮下来,腮帮子也鼓着,霜打的茄子似的。
这模样白墨宸看了也心疼,转过了身,耐下心来跟她解释,“我之前就说过,柳之筠心高气傲,又负有一身才华,其志不在小。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争名逐利,想成就一番吞吐八荒的大事业,这无可厚非。然而本朝历来有个规矩,凡是当了驸马的,升官进爵,享王储之尊,却不可有朝臣之权。只能拿个爵位,讨个封地,安居一隅,手里没有什么实权。”
花轻语不解,几分嗔怒地说,“这……这算哪门子规矩呀,谁吃错了药定的吧。”
“没什么想不通的。”白墨宸继续说道,“皇位之争历来残酷。皇子们党羽众多,一旦闹起来,总少不得摩擦流血。这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皇子数量太多,而皇位只有一个。然而,皇位至高无上,一国之君必然要最优秀者方能继位,皇子便不能只留一个。争斗必不可免。”
“原本有资格争夺皇权的只有皇子,如果通过联姻让驸马们也都加入进来,恐怕这场争夺会变得更加残酷和激烈。甚至会有觊觎王位之大臣通过迎娶公主的手段,迅速扩张自己的势力,如此又必然有权臣一手遮天,威胁整个王室。”
花轻语听到这里不觉也惊出一身冷汗来,深吸了几口气后,黯然地伏在了桌上,“所以说,如果柳之筠只能二选一咯?要和公主在一起的话,就注定只能当个手里没权的驸马吗……”
“对。”
花轻语长长叹出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你说柳之筠会不会为了公主,放弃他的那些远大抱负呀。”
这句话问完花轻语自己都敢回答。柳之筠什么样她也见过,那么心高气傲的人让他手无实权去依附公主,那还不如杀了他呢。这帮读书人都是死脑筋,简直是蠢透了。
白墨宸走过去揪着花轻语的后衣领把人从大理石桌上拉起来,训诫说,“桌子上那么冰,是不想要身子了吗?”
花轻语软趴趴着身子哼哼不想动,说话也有气无力,“那你说心染该怎么办呀……我们之前去看她的时候她就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难过。现在可如何是好。”
这样的担心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白心染是什么样的人她总归是了解的。从小就孤单一个自己长大的人,突然被别人关心尚且会感激的相知相交。要是掉进水里被人救了舍身救了上来,那肯定得感动到以身相许呀。
白墨宸看到花轻语难过成这样,心里既心疼却又欣慰。到底是个心善的人,虽然……虽然脑子不好使。
这一夜白墨宸睡得比平时晚。
白天事务繁忙,等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了,已经是三更天。白墨宸揉揉发酸的肩膀,本想在书房将就一晚,却担心睡不好第二天精力太差,只好草草收拾了下,摸黑回了房间。
房间里漆黑一片,借着撒进屋里的星光,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
白墨宸微微沉眉,把腰间的剑鞘握了握,假装不知情地往床上去。
空气中诡异的感觉越发明显,似乎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似乎是蔷薇,又像是皂荚的味道。
有人在他房间。
楚玉萱?
正当他疑惑之际,床上的被子突然打开,一只纤细修长玉藕一般的手臂从被窝里探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将人拉过去。
还好白墨宸反应快,当即稳住脚步,守身如玉地端端作坐在床边,不卑不亢地说,“姑娘,还请自重。”
然而那人却半点没有听从他的意思,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一双手径直摸上了他的胸膛去松他的衣扣去了。
警告无用,白墨宸毫不客气反手就抓住那人的手腕,只听得床上一声娇呼,“哎哟!疼疼疼!”
紧接着他的身上便又多了整整齐齐一个咬痕。
“轻语”
花轻语攥着被他握的生疼的手腕眼泪汪汪,委屈地说,“怎么就不能是我!”
白墨宸皱了皱眉头,神情颇是有些不悦地吐槽道,“你是走路摔进花坛里去了?身上怎么这股味道。”
“滚啊!”花轻语恨得牙痒,直想一脚把人给踹出屋去,不满地哼哼说,“人家这是刚刚沐浴过好吧,还特意洗的花瓣浴呢。你倒好,还摔进花坛去……不领情就算了,我走了!”
花轻语气鼓鼓卷起被子,作势就要走。月色下后背雪白光滑一片,看得白墨宸下腹升起一团无名之火,伸手又把花轻语捞了过来。
“干嘛!”花轻语作势又要咬他,“你放开我!”花轻语气鼓鼓张牙舞爪。
白墨宸随手就把人抛到床上,好不容易把人安抚好了才问,“你今晚怎么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