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往怀里钻了钻,模样甚是可爱。赵彩凤只觉得鼻子有些酸,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这时候宋明轩正好从门外进来,就瞧见赵彩凤抱着孩子,满眼含泪的模样,顿时就有了些愣怔。
许如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许氏请了李婆子过来,把一早准备好的寿衣鞋袜都拿了出来,又请了村里有经验专门帮人操办丧事的人来,大家伙等在外头厅里,等着许如月咽气。这时候杨氏也已经回来,和许氏两个人一起帮许如月擦身子,赵彩凤一手抱着宝哥儿,一手抱着自己的妹妹彩蝶,坐在厅里头的小凳子上等着里头的消息。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光景,房里头传来许氏撕心裂肺的哭声,等在大厅里的众人虽然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还是忍不住都带着几分伤心,赵彩凤这时候也觉得分外伤心,一半是为了许如月,另一半却是为了自己,也不知道穿越到这样一个医学不发达的时代,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寿终正寝。
第4章
许如月的丧事办的很简朴,可再简朴该少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在宋家停灵五天之后,李阿婆托自己儿子想了办法,在许如月娘家的方庙村找了一块坟地,正好就在许如月父母坟头的边上,也好让许如月入土为安了。
原本宋家是想让许如月就埋在赵家村宋家祖坟那块地里的,可许如月并没有和宋明轩完礼,自然算不得宋家人,且宋家和住在桥北宋家老宅的人又不交好,据说是已故的宋老大和原来的几个兄弟闹的不开心,且宋老太爷又偏袒续弦的那几个儿子,宋老大搬出了宋家的祖宅,自立门户了。如今宋老大死了,留下许氏一人,娘家又不兴旺,她也指望不上那些小叔子,而宋老大一母同胞的两个妹子,都嫁出了赵家村,因为不待见后娘,也渐渐少了联系。
宋家本来就贫苦,办完了许如月的丧事,原本就一贫如洗的家里越发没了一点生气,许氏坐在堂前的一张破旧的椅子上,看着自己儿子宋明轩从里头出来,他眼睛浮肿,双眸带着血丝,一看就是几日未睡的样子,这时候瞧见许氏愣怔怔的坐在里头,只当没看见一样往右边他平常看书的次间里去了。
许氏便叫住了他:“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没把你表妹葬在宋家,可是你那几个叔伯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你们毕竟还没有走过明礼,她还算不得是我们宋家的人,若是葬了进去,确实也不合情理,况且这事情怎么都还要你爷爷点头,当初你爹下葬,他都是那副样子,你还能指望他们会让宋家的祖坟里葬一个外姓人吗?”
宋明轩抬起头看了许氏一眼,愣是没有说话,但脸上似乎还带着几分幽怨,许氏瞧他这副样子,忍不住落下泪来,捶着胸口道:“原也是我命哭,你舅舅舅母死了之后,我原本以为我们一家合力,以后总能有好日过,你安心念书,如月又会针线,再加上你爹的那些积蓄,我们娘俩死活也是要把你供出来的,可如今倒好,银子全花光了,人也没了,还欠了好几家的外债,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入秋就是乡试了,你拿什么去考举人去?”
宋明轩看见自己的母亲这般样子,也早已泪流满面,只跪下来道:“娘,是孩儿不孝,可是孩儿实在舍不得月表妹,孩儿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如何能舍得她年纪轻轻就去了呢!”
“这世上难道就你一个人舍不得她?只是她这病,是治不好的。”许氏见自己儿子跪在地上哭的伤心,也不忍心苛责他,只起身将他扶了起来道:“好了,这日子再穷还是要过下去的,若是没有宝哥儿,我去附近的庄子上打个短工,也算是个营生,如今倒是迈不开腿了,你又从小不会农活,我更是走不开,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我细细想了想,我们这家里,当真还缺一个人。”
许氏虽然对许如月的死很伤心,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相反的,这几日忙过之后,她把那天许如月临死前说的话想了想,发现许如月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的。如今赵彩凤守了望门寡,想要再嫁,也是难上加难的,除非对方人家不在乎她这过往,可如今真正不在乎的人家又能有几家呢?可自己家虽然穷,但儿子是秀才,以后没准还能考上举人,眼下正是家里度难关的时候,也就不计较这些了,好歹赵彩凤是她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的也放心些。许氏的如意算盘打的极好,她料定了杨氏肯定会应下这门亲事的,却不知道赵彩凤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赵彩凤了。
宋明轩听许氏这么说,当即就拉下了脸道:“月表妹尸骨未寒,我如何能做这等事情,断然是万万不可的!”
许氏见宋明轩不肯,只忙道:“你以为这是我的主意吗?这是你月表妹的主意,人她都帮你看好了,就是隔壁的彩凤,你若是不嫌弃她是个望门寡的,等你月表妹过了七七,我就帮你求去?”
宋明轩只急忙摇头道:“娘,此事万万不可。”
许氏倒是没料到宋明轩会连赵彩凤也看不上,以为他嫌弃她是望门寡,便开口道:“你一个读书人,怎么也信这些东西,如何就嫌弃起你彩凤妹子了?”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宋明轩急得直跺脚:“我如何敢嫌弃彩凤妹子,可如今我不过就是一个穷秀才,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彩凤妹子青春年少,一进门就让她带上一个拖油瓶,这不是耽误了人家吗?”
“这有什么好耽误的,她在自己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