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外面悄声一片,自她话落后就安静下来,仿佛刚刚的嘀咕声只是她的错觉。

“师兄?”

“嗯。”

“你与苏前辈方才在谈论什么?”

再度寂静,只有马车前进的嘎吱声有规律的在山道上响起。

锁月简直气得牙痒,愤愤地拉开厢门。

她师兄一身黑衣,赶着马车背脊挺直,而苏前辈却伏在师兄肩头,整个人轻颤着,像是在哭?

其实苏懿是憋笑憋的。

眼见男人是不打算开口了,他做个深呼吸,忍下笑意,温热的气息在男人颈侧皮肤激起一片小疙瘩。

他并未注意,抬头对锁月道,“锁月姑娘身体可好些了?”

师兄听见她说话却不肯理她,明明他们才是师兄妹,现在看来跟别人都比对她亲密些。

锁月心里有些小委屈,瞪了男人头也不回的背影一眼,“我好的很!”啪嗒一声把厢门关上了。

莫名其妙。

女孩子特殊期间脾气不好也是常有的,苏懿没有介意,觑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道长对锁月姑娘似乎颇为冷淡?”

“有吗。”

他仔细一想,不只锁月,这人对谁都是这般冷淡的。

“对她有意见?”两人是师兄妹,总归该比旁人亲密些。

“谈不上。”

“那你方才怎么不应声?锁月姑娘该躲在马车里委屈了。”

越辞归侧首,看着絮絮叨叨问个不停的人,“你很在意她是否受委屈?”

这句话颇有令人误会的嫌疑,他先是出言表明两人关系,“你放心,我对令妹并无其他想法。”可不好影响女孩子清白。

“我知道。”苏懿心中有谁没有人比越辞归更清楚了。

苏懿不明白他的逻辑,“那平白无故,为何要让人受委屈?”还是个小姑娘。

平白无故为何要让人受委屈?越辞归忽然懂了,“是师妹,我与她并不相熟。”

至于锁月?他不置可否。

苏懿:“???”对牛弹琴。

他觉得越辞归这个人简直无法交流,换了个方向靠着,看沿途的风景。

无法交流的越辞归开口问,“成亲后有何打算?”

苏懿已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了,高山流水映入眼底,便随口道,“游山玩水吧。”

越辞归皱了皱眉,他是师父唯一的弟子,继承掌教位置的可能性极大,便无法轻易下山了。

“不曾想过安定下来?”

这个问题苏懿倒真没想过,甚至对未来另一半的想象都没有,好像他觉醒在这具身体里,脱单的想法便受身体影响淡了不少。

不过现在想也不迟,“或许会?找个繁华热闹的城市。”

“这些地方不如幽静之地适合修行。”

“的确,”他勾唇轻笑,眉眼弯弯,“可是人活一世,快乐最重要。”让他在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待个上千年,他会疯。

越辞归没有纠正苏懿他是妖不是人的事实,兀自凝眉沉思。

没等他想出个结果,锁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两个葫芦里装的什么?”

原来锁月刚才被气回马车后,听见外面两人又开始嘀嘀咕咕,到后面甚至敞开了声音毫不避讳的谈论起将来的事,顿时气得揪起了身下的皮毛垫子出气。

这一揪,不知碰到了什么,从角落里滚出两个葫芦来。

苏懿想起平安城往澜安途中与猴群换的两壶猴儿酒,“是猴儿酒。”

越辞归同时沉声道,“不知不可随意妄动他人的物品?”

锁月正在气头上,才不想理他,一听是猴儿酒,喜出望外,“我可以喝吗?”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苏懿柔声劝道,“锁月姑娘可是渴了?前面我们就要停下休息了,届时让道长给你烧些热水喝,免得身体难受。”怎么不知道注意些,到时候难受的还是自己。

越辞归看了他一眼,忘了方才想说什么,便对锁月冷冷道,“自己烧。”

锁月简直要被气死了,这两人竟然合起伙来欺负她,“不喝就不喝!”

明明是自己小气还要污蔑到她身体上,“我没有不舒服,哼!”

苏懿点点头,毕竟是女儿家的私密事,他三番两次提起,是过于孟浪了。

时间快至正午,他们没行多久便在一处平坦的凉荫下停下休整。

按照往日的习惯,他们该是就着凉水吃点干粮打发的,但苏懿顾虑到锁月的身体,便让越辞归搭了火堆打算做点热食。

没有锅碗瓢盆,就用茶壶替代。

苏懿想起自己买的r_ou_干,用来做r_ou_汤倒是不错,对越辞归道,“我去附近看看是否有山泉。”

姜婆婆说离了他们村落往西尾城就再没有人烟,水囊里的水还是谨慎些用为好。

“我与你一起。”

“啪!”锁月用力将干柴撇断。

她不知苏懿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她,心想一个大男人还这么讲究。

苏懿看了看生闷气的锁月,“锁月姑娘不会武,留她一个人太危险了。”

越辞归:不会武可不代表会有危险。

然而苏懿已经走了。

此地空气潮s-hi,他猜想附近应该是有水源的,果不其然,在一刻钟后发现了一条清澈干净的小溪。

水从深山里流淌而出,是山涧水。

他装了满满一壶,寻着来时的路返回,不想回去就看见锁月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烧水,而越辞归却靠在一旁的岩石上闭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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