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扬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泪水早已决堤。

他的羽绒服落在了酒店,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毛衣,但他不想也不敢回去,不过好在他现在除了疼什么都感觉不到。张衍的那句话像一把钝了的匕首在他的心上肆意刺戳,一次刺不到底就再拔出来对着原来的伤口继续刺,在不知道刺了多少次终于将他脆弱的心刺了个对穿,费力拔出后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卓扬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瓶啤酒,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从酒店走到了学校附近的高架桥上,他抱着栏杆坐下,愣愣地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河水,呛水和失恋到底哪个更痛一点呢?

追张衍的这一路他走得跌跌撞撞,入魔一般寻找属于他的一线远方,再多的辛酸和失意都抵不过张衍的笑,张衍就是他永不止歇继续追随的动力,只可惜……他们两人有缘无分,无能执手相望,无缘结发同床。

相比卓扬的心如死灰,刘勉衡这边已经急得火上房了。他和几个负责人在确定每个参与聚餐的同学去向,回宿舍的是否安全到了;没回宿舍的都找没找到落脚的地方;通宵轰趴的到没到地方,所有人都联系上了只差卓扬和张衍!

张衍他不指望,醉成那个样子能听到电话铃声就怪了。可是卓扬呢?走的时候明明还清醒着,喝了点酒不至于睡得那么死吧?

卓扬本来酒量就不好又刚刚失恋,酒不醉人人自醉,哭累了直接抱着柱子睡了过去,睡梦中隐约感觉到手机在振,摸出来之后迷迷糊糊地划开放在耳边,却被刘勉衡提高了好几个度的声音吓了一哆嗦清醒了过来。他把手机拿到面前皱眉盯着来电显示看了好久,终于看清之后低声说了一句:“学长?”

“卓扬!你现在在哪?带着张衍在酒店住下了吗?”终于打通了卓扬的电话刘勉衡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下去一半,他男朋友肖沐把人揽在怀里一下一下地顺毛。

“……嗯?”卓扬的脑子不清醒,刘勉衡的话他不能全部理解只抓住了重点字节“张衍”,他打了个嗝,“什么张衍?我不喜欢张衍,我从今天起再也不喜欢张衍了!”

“什么玩意?!”刘勉衡对着电话大喊,“谁问你喜不喜欢张衍了!我是说,你,和张衍,现在,在哪?”刘勉衡把一句话拆成好几段说,也不知道卓扬能不能听懂。

“啊……在哪啊。我,我不告诉你……哈哈哈嗝。”

“我天,这是喝了多少……”刘勉衡被卓扬气得脑仁疼,“你现在和张衍在一起吗?卓扬?卓扬?!”

卓扬把电话挂了。

刘勉衡气得把手机扔到一边捶了身后无辜的肖沐好几拳,呼呼地喘了几口粗气。等他冷静下来之后还是觉得要去找卓扬,醉成那个样子万一不小心被车撞了可怎么办。

他刚要起身就被肖沐重新压回了怀里:“干嘛去?”

“找卓扬啊,出事的话老齐非把我吃了不可!”刘勉衡说。

老齐是他们经济系辅导员,非常典型的笑面虎,是一个让经济系学生十米开外见到他都会双腿打颤的存在。

“你知道他在哪?”肖沐反问。

“……不知道,可是总不能跑出去这点地吧,我刚听电话里有汽车喇叭声,肯定走不远。”

“ktv周围那么多路你要一条一条找吗?”肖沐把刘勉衡搂在怀里取出笔记本电脑,“他手机是智能机吧?亲我一口我就帮你找。”

肖沐当然没有索到吻,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眼和吻也差不多,至少都是刘勉衡给的。

肖沐很快确定了卓扬的位置,只是大半夜的打车特别困难,他们住的地方也有点偏,赶到桥上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他们看到的就是一个哭累了抱着柱子呼呼大睡的卓扬,脸上的泪痕纵横交错像个被遗弃的小花猫。

刘勉衡把他死死抱着柱子的胳膊掰开,伸手探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热得烫手:“他发烧了,先送医院去吧。看这样子应该是把张衍送酒店之后又出来的。”

肖沐点点头把卓扬背在身上,烧糊涂的卓扬呢喃了一句:“衍哥?”

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太可能,急忙否定自己:“不可能是他,张衍他……觉得我恶心。”

到了医院之后刘勉衡陪着卓扬验血、做皮试、输液,肖沐就跑前跑后办住院手续、交钱、取药,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两个人才找到机会坐一会儿。

“你先回去上课吧,帮我跟老齐请个假。”刘勉衡抬头看卓扬的液已经快没了,伸手按了护士铃,“老齐要是问你就说……”

“我知道,就说你被我干得下不来床了。”肖沐邪笑着说。

“滚蛋!想获得自由而高贵的单身生活是不是?”

“我知道怎么说,反正怎么说也逃不过老齐一顿骂。”肖沐把刘勉衡翘起来的刘海压下去,“我看他这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你也找时间歇会儿。”

刘勉衡点头示意他知道了,肖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离开了医院。

张衍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愣了好久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先是宣传部和办公室聚餐然后去了ktv,玩真心话大冒险被一堆人灌酒,有个叫……叫什么来着,哦,方嘉乐的娘娘腔一直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再然后……再然后发生了什么他就不记得了。

他拿过手机发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有38个未接来电了,其中25个是刘勉衡的,3个王女士的,剩下的全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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