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奋循循善诱,他摸了摸大儿子的脑袋。
这毕竟也是亲生的儿子,如果这次真的能够从江流的手里要点钱出来,他就把这个孩子带走,要是得到的金额不如他的预期,那就可惜了,他和媳妇也只能养得好一个儿子,而那个孩子只会是他们亲手带大的小儿子。
王狗子不知道他爸心中的真实想法,听着他描绘的那个他梦寐以求的美好生活,不由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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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不好了,那些人又冲上山来了,你赶紧跟小江避一避。”
村里人严防死守了好几天,可架不住这会儿有心人想要将事情闹大,把山下的媒体记者、一些听到新闻后自发聚集的慈善机构以及好心人放了进来。
巡逻的村里人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赶紧抢先一步通知。
可两条腿哪里比得上那些开车进山的人呢,在知道这个消息后没多久,那些人也赶到了村里。
“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这是自发过来的好心人的言论,他们看到了新闻里双眼含泪,却还不得不练习非人般技艺的孩子,心生震撼,想要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帮助他们。
这趟过来,他们还带了不少物资,比如一些二手旧衣物,以及一些崭新的玩具,他们希望那些失学的孩子能够重新回归校园。
而带领这些自发群众以及有组织的慈善机构的,正是顾馨星。
她也没想过事情会闹的这么大,舆论的浪潮甚至远远超过了她之前的预期,只是顾馨星觉得这样的舆论压力是好的,因为让孩子停止学习这种惨无人道的技艺是一件好事,劝他们回归学校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他们是担心经济问题,现在她找到了那么多好心人和慈善机构,这个顾虑也可以消除了。
倒是这件事里不作为的村长和警察,以及执拗想要传承这门不人道技艺的江流,确实也应该受到惩罚。
顾馨星觉得自己做的对,所以这一次她依旧底气十足地跑在最前头。
“江流呢,江流在哪儿,他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太过分了吗,他知不知道,他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他是不是该给那些被他伤害的孩子一个公道。”
……
类似的言论,是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问的。
“你们有完没完啊,都说了这是人家家传的本事,人家是好心才教那几个孩子的,不然就咱们这条件,孩子们长大后哪有机会挣大钱啊,再说了,也不是江流逼着他们学的啊,是孩子和孩子家里的老人允许的,你们一个劲儿的揪着江流不放到底是为啥啊。”
村里为数不多留守的青年拦着这些记者,恨不得直接在镜头里给他们翻一个大白眼。
笑话,他们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江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啊,要不是当初江叔不教江家以外的孩子,他们恐怕都想要跟着学了。
吃苦对于外面过惯了好日子的人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可对他们来说,能顿顿白米饭,餐餐都有好几个肉,能建楼房,娶媳妇,这点苦,再值得不过了。
现在跑来骂江流的人都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村民们想着,要是让他们体验一下自个儿的生活,恐怕现在争着抢着要学艺的就是他们了。
“七八岁的小孩能知道他们做下了什么样的决定吗?他们五六十,六七十的爷爷奶奶确定不是被江流忽悠的吗?”
记者根本就听不进去那些话,或者说他们有些人听进去了,只是为了点击,为了销量,他们也只会当做自己没有听到这些话。
“今天我们过来可是受了孩子父母的邀请,他们才是孩子的监护人,孩子学艺这件事父母都不知情,江流的这个做法已经构成了犯罪。”
村里的人还是太少了些,记者们很快就冲破了防线,只是在冲到村里之前,他们透露出了一个让大伙儿惊讶的消息。
记者们的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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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江家外面就围满了记者,以及心中愤怒,准备好好骂骂这个折磨孩童的变态的好心人。
以肖国辉为首的三个孩子的父母站在最前面,三对家长中间,正好站着有些瑟缩的王狗子和许全军。
“我是真没想到啊,我在外拼命的挣钱,我的儿子居然在村子里受这样的罪过,我是一个失职的爸爸啊。”
肖国辉紧咬着牙关,眼泪说来就来,除了知道他人品的村里人,其他人都为他的演技动容,觉得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父亲了。
媒体们将镜头对准他,这会儿有些人还举着手机直播,准备现场见证坏人被惩罚。
“我的妻子得了很严重的尿毒症,根本就无力照顾几个孩子,江流就是钻了这个漏洞,哄的我六岁的儿子跟他学这门技艺,现在孩子已经病的起不了床了,刚刚我出来的时候,孩子还满床打滚说爸爸我疼,爸爸,我不想学本事了。”
肖国辉的声音带着颤,看妻子木着脸不说话,还背着镜头用手拧了拧她腰后的肉,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张艳芬想起了两个失踪的女儿,想起了肖国辉告诉她,他那个姘头是小姐的话。
她嚅动了嘴唇,不知道是不是该说那些违心的话。
只是正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她眼神的余光透过黑压压的人群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外头,抱着她俩闺女的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