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路过……”
元小芫如实说着,但很明显齐王不信,手中力道又大了几分,元小芫脖颈被压的生疼,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是谁的人?”
齐王声音冷得吓人,元小芫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我、我是来寻纸鸢的……”
“这里快至北苑,寻常女眷断不会来此地。”
齐王所言不假,元小芫心里叫屈,她光顾着追着纸鸢,也不知竟跑到了北苑,显然如实说,并不能叫齐王信服,干脆如此吧。
元小芫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咬了咬牙道:“民女愿说实话,民女是来找七皇子的。”
一听到与七皇子有关,齐王明显顿了一下,扭头去看叠石那端一直没出面的云翰,云翰愣了愣,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疾步走来,齐王刚想拦他,他却摆了摆手。
“五哥,这丫头……我认识。”
他附在齐王耳边悄声了几句,元小芫没能听清,只知道齐王将按着她的那只手松开了。
“既然你已知道我们是谁,那便转过身来。”
齐王语气依旧冷,却不似方才那般阴。
元小芫缓缓转过身来,不敢抬头,只看到四只墨色金边的靴子,在地上杵着。
“你找七皇子作何?”
齐王眸子一暗,向前逼了一步。
元小芫长袖中的手紧紧攥了一攥,蹲下将方才掉在地上的纸鸢拾起。
“蹴鞠赛上,七皇子受伤,民女很是担忧,碰巧在南苑放纸鸢的时候,绳线断了,便想……”
元小芫刻意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柔弱。
“便想着,趁这个机会,出来寻寻七皇子。”
方才她是特地将纸鸢写有文字那面朝上,想着齐王若是看到七皇子的笔迹,应是能看出来她与七皇子的确相熟。
只是没想,齐王竟识不出七皇子的字迹,反而还以为元小芫别有用心。
“你的字是极好,不用特地捧给本王看?柳妃可知你如此行径,还是说,这是她的意思?”
本来不是何复杂之事,让齐王这几句一问,倒显得元小芫是受人指使,特意来接近他们的,元小芫当然听得出齐王话中之意,她不想因为自己无心之事,给柳妃惹上麻烦。虽然她不知这几个皇子之间有何争斗,但自古以来,为了争夺皇位,皇室中可是出了不少兄弟相杀,父子相残的事。
这趟浑水,她可蹚不得。
“这字是七……”
“元姑娘,你不如说说,都听到了什么?”
云翰终于不在旁看戏了,不等元小芫将他说出,而是直接打断。
“好像是王爷在说什么辛苦了,民女刚来,就听了这么几个字,想来是王爷担心殿下的脚伤吧?”元小芫若有所思道。
“对对,正是如此。”
云翰赶紧附和。
“抬起头来。”
齐王才不是要看她样貌,而是要审视她的神情,元小芫心知肚明,仰起脸来,一双被泉水冲洗过的眸子中,没有一丝心虚,也没有一点异样。
“我再问一遍,你听到了什么?”
齐王目光如鹰,与元小芫四目相对。
元小芫波澜不惊,将先前的话,全部重复了一遍。
齐王还要说什么,却被云翰拉住道:“五哥,这边交给我吧,你也不宜在此多留。”
齐王微微蹙眉,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了几回,最终点了点头,临走时又望了眼元小芫。
齐王脚步声渐远,云翰与元小芫都悄然松了口气。
元小芫又立即将头垂下,云翰则颇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你……当真是来寻我?”
元小芫默默点头。
云翰抑制不住地兴奋道:“以后莫要这般莽撞,待我休息几日,空了就翻墙去寻你。”
元小芫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云翰面上笑容更深。
“以后与我无旁人时,就莫要低着头,一副受气似的模样。”
既然选了这出戏,元小芫自是得继续唱下去,她抬起眼装作不知地样子,关切道:“殿下脚伤如何了?”
虽知此处无人,云翰还是四处瞅了瞅,压着声来到元小芫跟前道:“之前不是让你别来么,就是怕我出丑被你看到,我那是装的,我脚才没事,能蹦能跳,能翻墙。”
尤其是这最后三个字,云翰特意说得重了些。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说话时口中吹出得气,弄得元小芫耳朵一阵阵得痒,她连忙退了几步,将二人距离拉开,装作吃惊的样子。
“啊?没有伤到啊……那便好。”
云翰又跟上几步,将二人距离再次拉近。
“这是个秘密,你能替我保守么?”
元小芫自是点头应允。
云翰却挑眉道:“那这纸鸢上的字,你不是也应了我不说出去,怎刚才你要告诉我五哥?”
“没有没有!”元小芫连忙摆手。
云翰冷着脸,元小芫有些心慌,只可惜身后是叠石,让她无法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