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望的坐在地上,听着自己骨骼脱节的声音,神经已经麻木。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拓跋真卸完了两只胳膊的所有骨头还没完。他去那边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她不知道那一会儿是多久,她只知道,自己死定了。脑中所有都变成了黑白画面,继而湮灭在极致的疼痛中,转为一片漆黑。叶芸姬觉得,他快要在这一片漆黑中沉迷沦落。

然而,那个男人又动了。他的手这回很快,咔嚓咔嚓,一阵连续的骨骼声响过之后,叶芸姬手臂上的骨头又都被重新接回原位。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她,再一次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她不明白,不明白,既然都卸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帮她装上?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有一种恐惧,叶芸姬也是如此。

她像一头惊慌的小鹿,原本晶亮的眼眸中只有无尽的恐惧,和疑惑。

拓跋真没有理她,又径自去那边歇着了。

叶芸姬只透过细密的睫毛看见那个人隐约在椅子上睡着了。她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手臂迅速的肿了起来,通红的一片。她惊慌地看着手臂,这手臂怕是接上了也不能用了,到时候她还是废人一个!主子一样会杀了她!

叶芸姬绝望的趴在地上,将脸深深的埋在冰冷的地上,只有这冰冷的感觉,还能提醒她,她还活着,她还不甘心死。

正文 第328章 真气错位

突然间,青灰色的地面上咕噜咕噜出现一个青铜小瓶子,一溜滚到她面前。叶芸姬听见声响,疑惑的抬起头来,看向那个瓶子,她不知道那瓶子里是什么?也不知道拓跋真给他这个要做什么?难道……是毒药……

想到这里,她额头上冷汗又出一层。

叶芸姬抿了抿干裂的发白的嘴唇,看向黑暗里的拓跋真:“主……啊……主子,……这……”她的嗓子因为嘶吼过度,整个的都哑了下去,像鬼声一样。有没有喝水,一说话嗓子干裂的火辣辣的疼,他说的断断续续,眼睛里带着祈求,对生的祈求。

拓跋真还闭着眼睛在椅子上歇息,这是一张大椅子,角度找的非常好,可是让人无比舒服的半躺在上面。他不曾睁眼睛看她,只是淡淡地说:“治伤的药,你涂上吧,别吵我。”他懒懒的说,似乎有些累了,接着又起了细微的呼吸声,想必是睡熟了。

叶芸姬小心的拿过那个青铜瓶子,瓶子很精致。她打开瓶子,里面是满满一瓶的透明的膏状物体。她用指甲挑出一块来,那透明的膏出来就化作了一大块的油,他急忙将这东西涂在胳膊上,原来钻心的痛感一下子轻了很多,皮肤上冰冰凉凉的。

叶芸姬将两个胳膊都涂了个遍,倒是没用掉多少。手中抓了那个瓶子,她好像抓住了生的希望,可是心里依旧冷冰冰的。主子的心思没有人能琢磨,谁知道这一刻百花开,下一刻是不是白花开。叶芸姬只能握住那个瓶子,不断地告诉自己,主子不会杀他的,不会!

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摆脱心中的恐惧,浅浅的睡去。

叶芸姬再醒来,是被一阵钻心的疼疼醒的,刚刚有意识,他就感觉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拓跋真刚刚放下她的一条腿,眸瞳中不掺一点感情,冷冰冰的。

叶芸姬想大喊,一张口,喉咙却干裂的发不出声来,却有一股血腥味弥漫的喉间。

叶芸姬知道,那是血,喉咙干裂出血,却让她暂时好过了些,腿上的疼还在继续,她又卸了他一块骨头。她明白了,王爷要怎么惩罚她,他要把她身上的骨头都卸了,然后再装上,要她忍受这非人的痛苦。

拓跋真给的药膏一直没有用完,她每天也一直用着。拓跋真每天把她的骨头卸下来,又帮她装上去,药膏没了,又扔给了他一瓶。

直到,她所有的骨头都被卸了一遍,又都被装了上去。她整个人都没有了人的样子,身上名贵的丝绸却破烂的像一个乞丐。全身都红肿着,脸色苍白入纸,瘦的整张脸都剩了皮包骨,身上却肿的大了一圈,整个人都不协调了。

想起这些,叶芸姬在原地哆哆嗦嗦着,等着拓跋真的宣判。

“去王府里调个房间,把伤养好,然后,把你一只手交给我!”他冷冷的说道。叶芸姬抬眼看他,喜悦的事情来得太突然,她这个暗无天日了几天的人有些受不住。

“出去吧。”那人依旧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说。

叶芸姬挣扎着爬起来,整个腿钻心的疼,她站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无力的摔在地上。

拓跋真这才睁眼看了她一下,拍拍手掌,密道口忽然有响动,不一会一个人就走了进来,一个红衣女子,眉眼之间媚态俨然,却是冷峻的。“把她抱出去,找间房间放下就行。”他淡淡地说。

那红衣女子冷着脸,一言不发,抱着叶芸姬就走。她的动作不轻,叶芸姬忍着痛,任他抱走。手中还握着那个青铜瓶子。

叶芸姬在养伤的这段时间,秦宛月也被萧婉儿从祠堂中放了出来,只不过,因为她一见到秦拢月就“胡言乱语”,被萧婉儿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还派了专门的人看着。

其实秦宛月有几次想偷偷的溜出去,去看看姨娘,或者……或者找拓跋野想想办法,可是每次走到半路,都被人莫名其妙的打昏,然后第二天在她在祠堂里给她安排的房间的床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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