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伯脾气不太好。
自从谢陵宇走后,谢伯伯来过陆家几次,找老朋友陆延和诉苦。有次陆烟路过被那怒吼声吓了一跳。
“说等你回去了要完成夙愿呢。”
“什么?”谢陵宇纳闷,爹有什么夙愿。
“打断你的腿。”陆烟笑起来,有次谢老爷还逮着陆烟嘱咐,到时候谁都不准拦着。
谢陵宇一愣,“这都小半年了,还记着?”
“要不怎么叫夙愿?”陆烟说着又想起那件事,犹豫了两秒,“你为什么偷烟花?”
“什么?”陆烟的声音太小,谢陵宇没听清。
“就,”陆烟开口,看着谢陵宇的眼睛,突然就不好意思开口。
她呼出一口气,往前蹦了蹦,“你那边如何?”
“还好。”谢陵宇顿了两秒,大量训练的日子,抵御偷袭的日子,喝酒唱歌的日子,包扎伤口的痛苦,从眼前掠过,最后都避而不谈成了最后一个场景。
“那边有一个断崖,在那里可以看见大漠的月亮。”
陆烟的眼睛都亮了。
“那断崖是石头,寸草不生,但在崖边长了一株草,我想它可能会开花。”
谢陵宇的声音很低,徐徐的好像展露了一幅画卷。
因为从小看的话本的原因,陆烟颇有些这方面的情节,上辈子也全耗在了皇城,看的都是些金砖碧瓦。
“你发现的它?”陆烟睁大了眼睛,“可还有其他人去过?”
“嗯。”谢陵宇只是犹豫了一秒点头应道,“应该没人,我是于一次打猎发现那个地方的。”
陆烟笑了笑,又突的不说话了,她很想去看看,可能去那边么?
“你在边疆可曾听闻一名叫霍甘的人?”陆烟突然站住,凌了脸色。
“霍甘?”谢陵宇重复了一遍,“是有这个人,你如何得知的?”
陆烟转了转眼眸,她上辈子偶然一次在苏青墨的信件里看过这名字。
现在想来,那半年边境突然不稳,朝堂也是风起云涌,会不会跟边境有关?
陆烟被自己的假设吓到,她虽从小行事乖张,很多规矩也视若无物,可家国皇帝这些观念也是深入脑海的。
而苏青墨,忠臣之后,缘何叛国通敌,仅仅为了那个位置?
而她的价值在哪里?针对谢陵宇?可又如何知道谢陵宇会受胁迫?
本以为见了全局,原却只是管中窥豹,陆烟不自觉的顺着那些东西想,恍然回神才发现谢陵宇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陆烟愣了愣,下意识的问,“怎么了?”话说出口才想起刚才谢陵宇的问题,她如何得知的?
“刚刚听你说真有这个人,被吓住了。”陆烟抬手拨了下头发,胡编乱造:“我在话本里看见过这个名字,说人高十尺,眼如铜铃,丑陋无比,走起路来会引发地动。原以为是人编造的,不想还真有其人。”
是有这个人,可是知道的人很少。谢陵宇偶然救过一人,名字就为霍甘。
两人年岁相当,谢陵宇也当人是个朋友,后来偶然看到人的玉佩,是敌国皇家的样式。霍甘也坦诚,他确实是皇家人,却是奴婢爬上龙床的贱种,被人嫌弃也是眼中钉。
毕竟那边,所有皇子都有继承资格。
两人决斗,谢陵宇前日跟着大将军抵御突袭受了伤,霍甘跟着人走了。
谢陵宇不知道霍甘本就打算走的,只是还未来得及说,便被发现。
这事闹得也不大,边疆汉人知道霍甘的都不多,又何处流传来话本?陆烟为什么知道,还要撒谎?
谢陵宇恍惚的接话,“人是真的,形容到是夸张了些。”
垂眸看见陆烟不自觉碾着地面的脚,挺用劲,小草被碾开现出鲜黄的泥土来。脑子里闪过霍甘俊逸的面孔,病怏怏的样子,谢陵宇继续道。
“不过人也真的是壮,声音如钟,容貌丑陋,中原很少见过这般人物,想必因此写进了话本。”
“原是如此。”陆烟松了口气,有些庆幸霍甘真的长得如此突出,当真有人写进话本。
谢陵宇看了看眼前的人,刚开始看见陆烟的那种感觉,在刚才陆烟晃神时又出现了。
可到底怎样了谢陵宇也说不出,非要形容的话,他觉得这阳光洒落,可落到陆烟身上就像被透过了一样,直接到了地面。
他有些心疼。
“陆烟。”
“嗯?”陆烟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微扬下巴,等着人说话。
“我会陪着你。”
陆烟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许是太阳太大,红晕突然爬上脸颊,顿了两三秒,“我知道。”
你已经用行动向我证明过。
“我知道。”充满笑意的,语音上翘的再次强调,“我知道的。”
“还说你不喜欢我?”陆烟说完又笑嘻嘻的哼了声。
“你于我就像妹妹一样,我自然会一直陪着你。”谢陵宇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