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比武场地上,你来我往,精彩绝伦。
第一轮是两两比试,胜者再转下一轮。
“第四轮,李俊儒,叶天昊。”
谢灵沁听到宣读官念这名字时,下意识蹙眉。
兵部之子,李俊儒么,那个在安平侯府出事前,本想打通安尚宁的这边的关节,结果被她给破坏了。
这个人仪表堂堂,倒有点玉树临风,却和他父亲一样,适合搞政治,来考武状元,这真是想满府生辉啊。
余轻逸不经意一回头,见谢灵沁那眼神一直盯着场上的李俊儒,眸光晃了晃,笑容一勾,“我说,小丫头,这个李俊儒有这般好看,值得你目不转睛?”
这话问得轻,可是刚好一旁太子能听到,那目光也倏然落在谢灵沁身上。
谢灵沁被太子那视线看得不浑身不自在,既而看着余轻逸回道,“嗯,挺好看的。”
这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成份。
余轻逸没注意到太子的目光,反而拖着腮若有所思,“可是,我觉得一般般啊,连本世子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啊。”
谢灵沁毫不客气的轻嗤一声。
“哎,我说,小丫头……”
“别叫我小丫头。”
“为什么不叫,你还未满十五吧,我可是十九了呢。”
“十九你还没婚配,你应该自我反醒了。”谢灵沁逮准机会想一语搪塞,让这个话多的逸世子闭嘴。
不过……
“什么,太子还比我大两岁呢,他都没反醒。”
谢灵沁……
咱能好好说话不扯上太子吗。
哎!
触到太子那冷冷的目光,谢灵沁看过去,皮笑肉不笑的分明诚意欠缺,“太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像你这么聪明睿智,运筹帷幄,帅若神祉的人一般人如何能匹配得上,自当好好择选。”
最好选到地老天荒,孤家寡人,永生寂寂。
谢灵沁带着假笑,说得诚意切切,实则内心腹诽。
太子冷哼一声,却是没说话了。
谢灵沁松口气,再看向余轻逸时,横眉一瞪,“你少说话。”
“我说小丫头,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就你方才那番话,若是平时,太子早就把你拖下去不知砍了多少次了,是因为我,知道吗,因为我……”余轻逸指着自己,郑重提醒,“太子是因为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对你这般客气的。”
谢灵沁……
想了想,应该是这个理。
“嗯,好吧,那准许你叫了。”
余轻逸乐呵呵一笑,“这才差不多。”
自以为处理得非常圆满。
一旁听风……
看看自家太子那沉暗凉寒的面色。
哎!
逸世子,听风我能说些什么呢。
太子的内心,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而比武场上,已经正式开始。
李俊儒不愧为兵部尚书之子,几招之间,便高下立分,那位叫叶天昊的,谢灵沁倒是听过这人,是今年文试的榜眼,父亲据说是太子府里的府兵统领。
但是,显然,并不受宠,据说,为太子当职十多年,还是一个统领。
观其得看重否,看其职位便知。
想到这,谢灵沁的目光不禁暗暗看向太子。
宇文曜正目视着前方。
那目光好像在看着场中的比试,又好像将一切万物收尽眼底,可更像,什么也没放于心上。
那样似山似水的毫无瑕疵的侧颜,那样恰到好处悬了山河的眉峰,那浓密纤长的羽睫在阳光微洒中连连。
映着远处青山绿黛,竟似融入一片虚景,初他天地风华,雅盖万物。
这样的人,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身为太子,不得宠就罢了,可是方才皇上到来时,甚至,连看他都如陌生人般,与余轻逸亲近,与贤王寒暄,都不与他多言,如此公然的不给他半点面子,他却依然稳坐如松,不动声色。
这要如何的心绪才能练就于此的淡世处然。
“我看这位小兄弟不看场中比试,却是看着太子,太子这般好看?”
倏的,一道声音打断了谢灵沁的思绪,同时让她一怔。
她看得太入神,竟然没注意到宇文贤竟不知何时突然看向了这边。
而随着宇文贤一句话,立刻有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最深的那道,自然是皇上。
她站在这里本来就是个异景儿,多少人心存疑惑却不好问,此下,可不就逮准了时机。
谢灵沁立刻跪在地上,神色谨严,又不卑不亢,“回贤王爷的话,太子是挺好看的,不过,小民方才只是在看那远山青黛,并没有在看太子。”
“哦?”宇文贤轻笑一声,看太子没什么特殊反应,轻声笑笑,“那你不看比试,为何去看远山青黛?”
这话问的,明显就是一个坑。
此下重中之重,所有人都在看比试,她为何不看,往小了说,莫不是不满意谁,还是轻视谁?往大了说,是不是对整个朝廷制度不满?
而谢灵沁方才已否认了是在看太子,所以眼下不答出个调调来,只怕,余轻逸也保不了他。
在场任何一个人要她死,都会有一百种法子。
谢灵沁心中冷意泛滥,这个宇文贤,真不是个东西,明显是看她与余劝逸走得近,借她来试探太子。
不过一个试探,就想要了她的命。
若是知道她就是谢灵沁,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不过,谢灵沁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