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机,要么就是他守着国家体育场。

球队主场作战,进了球八万人一齐欢呼,声音可以传得很远很远。当年奥运会期间,住在鸟巢附近公寓楼里的人都知道,不用买门票,盛夏的傍晚在自家阳台上纳着凉,一边就能“听”比赛。

“程宇,他会不会,就是随便一说?他真的就在?”

罗战激动地发抖。

“绝不是随便一说。”

大队长眯着精明的眼,口气斩钉截铁。

“程宇是警察,他就是干刑侦的。这么重要的时候留这么一句话,就是在跟咱们暗示,他是亲耳听到的,他一定就在那附近,鸟巢方圆五公里听力所及范围之内!”

技术科的警员截取了手机里那一小段音频,做各种背景音分析。

那条街上某家京味儿饭馆跑堂极具特色的吆喝声,某歌舞厅的架子鼓声,还有某一层楼装修工人的电钻声……

那条街道。

那栋楼。

甚至具体圈定到某几个最可疑的楼层!

“程宇一共咳嗽了两次,你们仔细听他断续的波长。”大队长说。

“应该是摩尔斯数字的短码表示法。程宇暗示的是楼号或者门牌号,二者其一。”另一名刑警队员表示赞同,这是警校最基本的必修科目。

罗战已经等不及。

他终于知道程宇被藏在哪儿了,他冲出门,跳上车子,调转车头向目的地冲去,车里还放着那一箱子钱。

他的车子前脚开出去,派出所隔壁胡同的隐蔽处,另一辆车轻轻地启动,滑入滚滚的车流,紧紧跟上罗战的车。

84、神兵天降

绑匪绑了程宇潜回北京,一开始是躲藏在丰台某个偏远的民房里。

随后,这伙嚣张的绑匪悄悄地潜入城里。他们的心思是,越是表面看起来不安全的地方,它越安全,条子绝不会想到,咱们敢待在公安的眼皮子底下。“灯下黑”,就是这个道理。

程宇被捆着手脚,蒙住眼睛,塞进大号行李箱,事先脖颈上还被扎了一针麻醉剂。

没人察觉到他被扎针时肩膀暗暗一错,针没扎进血管,而是戳在骨头上。

更没人察觉到程宇一路上都醒着,感知器官高度警觉,耳朵透过行李箱拉链的缝隙,艰难地辨认他听到的各种声音。

空气里隐隐浮动着燃烧的热浪;

万人疯狂跺脚欢呼的声音如同平地里一声炸雷,“轰”得一声,灌进耳鼓;

主场球迷专用的小喇叭声“呜呜呜”不绝于耳,随后是一股淡淡的硫磺碎屑气味儿,像球场焰火的余韵,流入鼻翼……

房里,程宇双手背铐着坐在椅子上。

吃了数日的冷饭冷水让他胃部绞痛,不时吐出一口含了血丝的口水。

“操,真他妈不禁打!”

一个打手忍不住又拿程宇当沙袋狠砸了几拳,然后看着程宇又吐了几口血。

程宇狂咳了一会儿,牙缝填满了血,眼神空洞着,脑子却在飞快地思考……

程宇歪着头,哼道:“今儿礼拜天了。”

程宇小声说:“操,今天有球,咱们主场……”

旁边儿有人哼了一声,算是附和他。

程宇扭头问那人:“是本地人么你?”

对方当然不会回答。

程宇轻声骂道:“妈的,是不是爷们儿啊,不看球啊?国安对泰达,主场,咱主场这么多年就从来没输过泰达!”

程宇其实不需要问。他早听出对方是本地远郊区县的口音。

况且,是男人对球赛都热衷,都看球,一说起这个,一准儿有共同语言。

旁边儿几个人也唠起来:“是,咱们主场没输过他们,这场赢定了!”

程宇嘴角淌着血丝,惨笑道:“我怕是过今天都没明天了,临了让咱痛快看场球,而且还是赢的球……”

程宇这时候说这样的话,谁都没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有人上前打开了电视,调出直播。绑匪与人质一起凑头看起了球赛,还看得津津有味儿,时不时再加个油叫声好。

程宇就等这个呢。

只有这样,才方便程宇后来在电话里给罗战打暗号。如果没有这一出,他冒然说出某些话,暴露位置,必然招致匪徒的疑心。

这群人也确实小看了程宇,完全不会想到一个状似身体羸弱、任打任骂而且一路不停吐血的人,还能有任何反击力战斗力,还能够思维缜密,步步为营。

指挥中心的人焦急地对罗战呼叫:“罗战你不能自己去,你不许冲动!”

罗战在电话里不为所动:“我去救程宇。”

“罗战你这是闹着玩儿的吗!这是你瞎闹赌气的时候吗!你想送命吗!”

“送命就送命,老子豁出去了!”

罗战那时脑子里有某种赎罪的强烈冲动,就想让人一枪将他崩了,一了百了。

他脑子里回旋震撼的就是程宇虚弱的声音,极度沙哑似乎还淌着血,却仍然对他温存着,一面艰难地给他打着暗语,一面还一遍遍地叮嘱着,“罗战你别来”。

程宇想要获救,想活下去,却还时时刻刻记挂着他的安危。

罗战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前路。他打开雨刷,让雨刷在前窗上不停摆动,然后才发现,是他自己的眼睛下雨了,泪流满面……

数日的分离,担心着程宇,想念着程宇,罗战每一天都过得忧心如焚,生不如死。他每晚都不敢独自入睡,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眠,只能让杨油饼等等几个兄弟陪着他说话,熬过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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