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对自己刚刚所言极为不满的了。
张文知看了璟轩一眼,脸上的神色复杂:“大公子,我能进去一坐吗?”
璟轩点头,从前他、魏臻、张文知和王祁相识的那段年少时光,最初他本以为王祁会是那个最先离开的人,却没想到,如今他和魏臻相知相守,王祁也成了他身边最亲近的兄弟和朋友,只有张文知,却已经是陌路人了。
张文知并不在意薛蟠和柳湘莲也在场,亲手倒了满满一碗的酒,当着璟轩的面一饮而尽,只呛得满面通红,这才对璟轩说道:“大公子,当年是我做错了,这一碗酒权当是我赔罪,也算是了结了我这么多年心里面的愧疚。”
少年得志到如今,每每想到年少的时候,张文知心里面不是不愧疚,当年如果不是作为璟轩的伴读,林如海也不会注意到他这个林家家奴的儿子,也不会给他脱籍、收他做弟子,自然也不会有他金榜题名夸官三日的荣耀。
父母每每都说要记得林大人的知遇之恩,可他心里却明白,林大人恩重如山,但如果没有林大公子,他这么一个林家庄子上默默无闻的孩童,又怎么有机会入了林大人的眼。论起知遇之恩,璟轩他也该记在心里才对。
可当年年少气盛,见了林家的家事复杂,他没多想,便写了那样一封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信给璟轩,如今想来也满是不该。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一点他的理念与璟轩不同,没什么可说的。但写信那件事却是他不该,这么多年他都欠璟轩一句道歉。
璟轩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见他那因为一口气灌了一大碗酒而红透了的脸,摇头叹了口气:“没什么值得道歉的,你并不亏欠我的。”
论起来,除了一封笔迹和言辞尚显稚嫩的“斥责”的书信,张文知这么多年在他的生活中全然没有掀起过一点儿的波澜,反倒是对方年少时真真的护着他好一段时间,璟轩却是记得的。他虽然小心眼又爱记仇,却并不是咬住任何事都不放的主儿,况且看张文知的样子,便知道这件事他不在意,却被张文知记在心里很多年。被愧疚和不安所困扰的人生,已经很痛苦了,他并不像在其中再添上一笔了。
璟轩早已经释然,不再在乎这段往事,却并不代表旁人也不在乎。今天他们这雅间算是热闹极了,刚来了个张文知,这话音还没落地,雅间门口便传来一声冷笑:“璟轩你就是太厚道了!空口白牙的说什么道歉,假惺惺的喝那么一碗酒,他就以为着他能一醉泯恩仇了?打量别人是傻子呢!他亏欠你的可多了!”
话音未落,王祁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雅间的门口,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目光灼灼直视满面羞愧的张文知。
张文知见到王祁,脸色不由得又变了一变,低头不语,王祁嗤笑一声继续嘲讽道:“当初还道你是个正人君子,谁想到却是利欲熏心的很。当初和你称兄道弟的,真是错看了你了。”
“王祁……我……”面对王祁的质问,张文知面色越发的羞愧了,低下头,不知道该作何言?
“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可算是见识到了。如今张大人也算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和我们这种纨绔子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日后也阳关大道各走两头,张大人不来寻我们的麻烦,我便感激涕零了。”王祁一见到张文知,心里面便有不吐不快的郁气,根本不管对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嘲讽的话就像止不住的洪水一般迸流而出。
直逼得心里面异常难过的张文知喝酒像是喝水似得,最后倒在桌上直到不省人事,王祁这嘴才算是得了闲,魏臻去他家里通知了他家里,不多时,张家的下人便到了太白楼把他背了回去。
张文知走后,整个雅间的气氛便有些压抑,薛蟠和柳湘莲不认得张文知,也没听璟轩他们提起过这些陈年旧事,不过刚才通过王祁的话,他们也能猜出二三来,却也不好插言,柳湘莲便岔开话题问道:“前儿才得了你的书信,说是江南事物繁杂,恐怕你难以抽身来京,怎的今日竟这么巧到了太白楼呢?”
王祁刚刚痛骂张文知的时候还是一脸兴奋的神色,待听了柳湘莲的话,一脸畅快的表情便瞬间变成了苦瓜脸,叹了口气道:“还不是我娘,逼着我年内就要定下亲事,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好了。”
如今王祁的情况可谓是四面楚歌,不仅侯夫人着急了,他的亲生父母加上兄嫂也一并跟着催促,把王祁逼得跟个猴子似得,一下子逃到京城来了。
众人哈哈大笑,连着劝了王祁好几碗酒,雅间里的气氛这才活跃了起来,王祁也兴致勃勃的说起了江南的事。
就在一众小兄弟们在太白楼团聚的时候,宾客散去后的薛家,王夫人与薛太太一道,也正说着私房话。
王夫人听着薛太太关于儿媳妇的抱怨,面上不动声色一副戚戚然的模样,心里面却十分的不是滋味。在她看来,薛太太的这些烦恼不过是小事,毕竟她儿女双全且都长在身边,丈夫身边连个妾氏都没有,儿媳妇又是皇家赐封的郡主,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过是个商人妇而已,这还不满足,真是贪心得很了。
王夫人听着薛太太喋喋不休的抱怨,心里面的不甘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她们姐妹二人,一个嫁入了国公府,一个嫁做了商人妇,当年风光无限的事她而不是薛太太,而如今风水轮流转,薛家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