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舍不得他去,他舍不得七连最后一个留在身边的兵:“我还有别处用你。”

这个任务如果做成了,固然是大功一件,但失败的几率也极高。一旦被蓝军发现,那这次演习就白来了。高营长早已想好,要趁这次演习给甘小宁一个立军功的好机会,这样就可以想办法送他去军校,念个军官出来,然后长长久久地把这个孩子留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当然,这些想法是对谁都不能说的,对甘小宁也不行。

甘小宁晓得他在敷衍自己,气鼓鼓道:“我知道上次参加老a选拔赛的时候丢脸了,这回可不一样,我是来报仇的!您就让我去吧!”

他是整个侦察营唯一一个敢这么和高营长耍赖的兵,高营长还就吃他这套。

这一次,也毫无例外。

高城板着脸:“完不成任务咋办?”完不成,还有两年你就要退役了。

甘小宁见他口风松动,大喜:“哎哟,该咋办咋办呗。我没完成任务,您还要一枪毙了我不成?”

在一片哄笑中,高城凶巴巴地说:“要是完不成,我真毙了你!”

甘小宁一个敬礼:“得令!”

☆、设伏

长夜漫漫睡觉时,红军营地里却很少有人能安然入眠了。敌人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不知何时,不知何方,就会突然跳出袭扰打击,然后在收割一些人头后再悄然离去。

这是演习,所有人都对自己说,死亡没有那么可怕。但这种安慰通常并不怎么有效果,因为比起退出演习,不知何时退出的未知更加令人胆战心惊。不到一周的时间,人人都是满脸胡茬,神情憔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士气都快散光了!”高营长很不痛快。

丁旅长也觉得参谋部之前的意见始终太过保守,他点点头:“不错,要反客为主!”

袁朗很快发现情况有变。红军旅本来紧缩的阵型渐渐翼状散开,巡逻队伍如草原上的野兔一般撒开来跑。巡逻面积更大,密度更强,间隔更短。铁路安排的地鼠们立刻就不好过了。

吴哲有些奇怪:“这样固然能抓到更多侦察兵,但自己的防御也薄弱了呀,一旦我们突袭岂不是更加危险?”

老a虽然在迟滞红军行军速度上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但也再没有初次偷袭时的收获了。可见红军之前的过份谨慎确实是奏效的。

袁朗摇摇头:“不好说,先通知大队长吧。”

吴哲立刻向上做了通报。他们这支队伍的任务本就不仅仅是袭扰。他们是蓝军的触角,带着毒刺的触角,不仅扎人,而且查探情报。他们的身后,蓝军旅的兵力也在随机而动。

成才伏在草丛中,双臂和他的枪已经融为一体。他歪头扣动扳机,砰!红军阵地里顿时直直飘出一缕红雾,激起一团纷乱的嘈杂声和咒骂声。

在铁路的授意下,他们决定趁这难得的缝隙,再次试探红军底细。

狙击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面无表情地就地滚开,一阵飞奔后再次寻到安全的掩体,卧倒时枪口仍然冲着红军的方向:“锅盖。”

紧随其后的郭超狗腿地把自己刚剥出来的牛r_ou_干塞进搭档的嘴里,然后老实巴交地继续观察。他莫名有些怕这个新入队的队友。成才话很少,但手中的枪却很快。不仅快,而且准,几乎一枪就是一条命,效率高得让郭超都有些发毛。

高城眼看队伍里骤起的慌乱,一个个看上去简直快得创伤应激恐惧症了。气得面上伤疤狰狞毕露,拎起枪当先冲上了自己的营长车:“跟我走!今天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这几只兔子逮回来煮汤喝!”

营部的政委顿时慌了:“这要先和旅里请示的!”

高城破口大骂:“请示个屁!请示来请示去,就是当缩头乌龟而已!你来不来,不来我先走了!”

政委被斥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要违抗军令?”

“生活上的事你管,打仗的事我说了算。”高城撂下最后一句话,重重地从里拉上了指挥车的车门。

袁朗再没想到红军这次的反应会如此迅速。他们刚放了几枪,对面就轰隆隆开出了一整支装甲队伍。

老a们面面相觑:“这怎么打?”

袁朗依然很沉稳:“撤。”

可是这一次,撤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人,怎么可能跑得过车呢?

老a们眼看逃跑无望,立刻四散停下,就地埋伏。装甲他们打不动,但s,hes,he轮胎还是可以的。

“咻咻~”声连绵四起,迎头的几辆车,在轮胎乍爆之下,缓缓停下了。

袁朗近日里撤退的次数多了,倒也有些经验。这片地看似平坦,无峰无谷,原野漫漫,其实草深潭浅,丛间不少水坑凹洞,土丘缓障,伏地打打游击还是很便利的。

眼看对手失去踪迹,高城发了狠:“把这片地给我圈住了,不要跑走一个人!轮胎被打中的,四人一组下车追击。我要求你们不计一切代价抓到他们!听到没有?”

“是!”

高城是个急性子,开车在附近兜了一圈没有寻到人,便也要下车寻找。车门刚刚打开,就听到“咻”一颗空包弹擦着高城的脸打进了车里,被防弹钢板弹开,直直弹到司机的身上,代表死亡的红烟腾然而起。

车里的人都被这颗子弹唬了一跳,准备下车的高营长条件反s,he“砰”地关回车门。车里数人面面相觑,高城这才反应过来,骂了一句脏话,再次拉开门无畏地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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