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寂寞空荡,他只有裹着被子盯着天花板,半睡半醒的运转大脑,消灭所有的低落,调整好心情,迫使自己重新凝聚起坚定来。
他齐晟想做的事情,当然没有轻易放弃的道理。
如同他想抓住的人一样。
然后他大费周章的拜托钱婶买了根拐杖,精神奕奕的起床,颇为敬业的拄着去了公司,给上下员工以身作则当了个良好表率。
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时分,他让司机开了车,直达裴运住所的楼下,然后打发走了司机,自己坐在花坛静静等着。
哪想到这一等等了近三个小时,就在他已经有些不耐烦想打电话给裴运时,才看到对方一个人披着月光低着头慢慢走来,心不在焉的样子。
然后裴运再度无视了他,径自到楼梯口去开防盗门。
齐晟暗暗磨了磨牙,颇不是滋味的开口:“我很没有存在感,是吗?”
裴运一震,掏钥匙的手停住,急忙转过身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齐晟的想法他从来看不透,譬如现在的举动,更是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明明已经分开,又这般穷追不舍。明明没有可能,却还给他飘渺的希望。
齐晟又向四周看了一圈,确定了并无他人还是不放心,又戒备的问:“你二哥呢?”
他这会儿再怎么说总归是个伤号腿脚不便,若是对方再出其不意给他来上几拳,他可是毫无招架之力。
裴运为他的反应莫名的想笑,本来沉重阴翳的心情也轻松了几分:“他回家了。”
齐晟一下安了心,又问:“你没跟着一起回去?”
裴运僵了下,才答:“我还有工作。”
齐晟点点头,暗自庆幸自己今晚没等个空。
“你……”裴运打量了眼他的拐杖:“你的腿怎么样了?”
“不知道,”齐晟很诚实的摇头:“我看没再严重,就没去医院复查。”
裴运舒了口气:“腿不方便怎么还过来?”
“你还没回答我,”齐晟坦荡荡的:“我当然要来等个答案。”
“……”裴运不知怎么脑海里冒出个词,叫阴魂不散。
“不方便说?”看着对方脸上那一副不欲与自己多纠缠的为难模样齐晟也清楚,心里微微凉了下,但仍保持着风度微笑:“没关系,那我就回去了。”
他说到做到,果然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转身离开。
“……你等等,”裴运不忍见他这样:“我送你上出租车。”
齐晟停住,深深吸了口气掩住听到下半句话的失落情绪,回过头嘴角勾了一勾:“有劳了。”
被裴运搀扶着在路边等车,裴运忍不住叮嘱他:“下次你别再来了。”
齐晟不回答,反而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对上对方灼灼眼神裴运语塞,一句没有关系又说不出口,生怕看到对方那黯下去的神情,虽然不知那每次的黯然有几分为真几分伪装,半晌才勉勉强强的道:“好歹以前是……校友。”
齐晟果然如他担心的那般,明亮眼神一下暗了下去,不一会儿又抬起,一字一顿的道:“我和宁日的事,没和你说清楚是我的不妥。”
“……”
“提出和你在一起时草率了些,是我处理不当。”
“……”
“你离开我,要和那家伙住一起,”齐晟仰了仰头,说起秦黎时都带了丝咬牙切齿的口气,又恢复素来令人看不透心思的温文尔雅,“我不拦你。你不愿和我再扯上更多关系,我也不逼你。”
“……”
“我尊重你的所有决定,你为什么要干涉我的行为?”
裴运顿时哭笑不得。
闹了半天原来在这儿堵着他。
揉了揉额角,裴运认命的问:“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叶鸣之前也和你说过,当时车祸是意外,我……”
熟悉的搪塞敷衍之词让齐晟微笑着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不想说就别说了,我明天再来。”
裴运不肯说他自是不能咄咄相逼,虽然不知对方为何对过去这般忌惮,可他总会让这个人重新信任于他,再心甘情愿的告诉他曾经的一切。
他本质是个生意人,怎么和对方耗着慢慢周旋,他有的是经验。
裴运头更疼了,实在不知道对方这次哪来这么强的好奇心:“我明天有事。”
“不要紧,”齐晟不以为意:“我等你。”
裴运苦笑:“我也许晚上不回来。”
“没关系,等不来我自然会走。”齐晟不急不恼的应:“我可以天天来。”
裴运头一回发现他实在低估了面前这素来高高在上在之人的脸皮,挫败的叹息:“你到底想做什么?”
齐晟再度睁大眼,很委屈的样子:“我的来意,我每次都说的很清楚。”
裴运狠了狠心,硬着头皮使杀手锏:“齐先生,我想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刚刚说是校友的也是你,”齐晟表面依旧平静,仿佛丝毫未受影响,天知道内心早就波澜起伏:“既然是校友,怎能叫没关系?”
裴运终于意识到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跳,结果绕了一圈,还是没绕过他的逻辑。
齐晟也不等他回话,抬手招了辆出租车,俯身吃力的坐进去,隔着车窗冲他笑盈盈挥了挥手:“明天见。”
出租车很快绝尘而去,留下裴运怔怔站在原地,发了良久的呆,又慢慢揉了揉发烫的胸口——
那里正不受控制的悸动着,跳的那么急。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