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天指地的唾骂,其内容丰富精彩的程度让人叹为观止,一点都没有因为面前站着一个孩子而有所收敛,而看男孩那平静如常的面色,显然也是习惯了,一点都没有脸红不自在的样子。

最后,等咒骂声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之后,女人才狠狠地点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你别听那贱人的胡说八道,她那是嫉妒,谁让她又老又丑,没有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捧她的场,也没有运气好的珠胎暗结生下个大胖小子认祖归宗,你娘我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有才情,让她嫉妒去吧。

说着,她又拎着小孩的耳朵接着道:记住,你姓顾,就是你爹的儿子,你娘我再糊涂,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弄错,以后不许你再说自己出生贱籍,你爹是顾兰溪,你是正儿八经的知州家的公子,只要你爹一句话,你就能脱离这样的身份变成真正的官家人,记住没?!

孩子的耳朵被揪的生疼,他皱着眉头不甘不愿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女人这才满意的松开手。

雪下得越来越大,屋瓦、地面、树梢等等,渐渐地铺上了一层白。

寒冷的天气里没有几人愿意出门的,偶尔走过一两个也是紧裹着棉袄,行色匆匆。

母子两窝在屋檐下,冻得脸都泛白了,女人站在孩子的面前,尽量为他挡去一些风雪,瘦弱的身体颤颤巍巍的好像枝头即将凋零的落花。

时间渐渐流逝,女人一开始坚定无比的心都打起了退堂鼓,她在琢磨着要不要改天再来,今天的天气确实是糟糕透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高大的朱红色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几个下人打扮的人迅速走了出来,在一个穿的比他们体面,双手笼袖,身体微微发福的老人的指挥下,拿着扫帚三下两下的就把门前的积雪清理出一个通道来。

手脚都麻利些,大人快回府了,要是冲撞了大人仔细你们的皮。老人的鼻息间喷着白白的雾气,然后他一转身子,就看到了躲在屋檐下的母子两。

他先是一惊,然后往这边走了两步,怒道:你们怎么还没走?!不是让你们滚的吗?知州大人何等身份,岂是你一个青楼女支子想见就能见的!

说着,他甚至挥了挥手,想让下人前去驱赶,快快离开!大人就快回府,若是冲撞了大人,有你好果子吃,大人可不像我这般好说话!

老人是顾府的管家,在府中颇有威望,女人不敢太过得罪,刚要赔笑几句,却在对方说大人即将回府的时候眼睛一亮,顾大人要回府了?

老人闻言,眉心一拧,毫不客气的开始轰人,这种借着一夜风、流攀权富贵的女人他见多了,心中无限鄙夷。

顾府的家丁走上前,在管家的命令下开始赶人,好不容易要等的人就要回来了,女人自然是不肯现在就走的,双方不免推推囔囔起来,女人力气小,又照顾着一个孩子,很快的,来的时候特意疏的漂亮的发髻散乱了,那件压箱底的平日里都舍不得穿的衣裙也凌乱不堪。

小孩跌跌撞撞的走在他母亲身边,他已经被粗鲁的家丁连推了好几个跟头了,但他并没有和一般小孩子一样哭闹,而是每次都咬牙站了起来,然后紧紧的抓着他娘的衣服,低垂的眼睛中闪过一点都不符合他年龄的狠辣。

幸好今天天气恶劣,此处又是官家门前,不然的话定要引来无数人的驻足观望了。

踏踏的马蹄声响起,伴随着车轮的咕噜声,风雪中一辆马车在两骑的护送下,平稳而又迅速的向这里驶来。

管家一惊,连忙低喊了一声,回来!别理那个疯婆子了,快回来!大人的车驾到了。

随着马鞭清脆的一声响,马蹄声戛然而止,马车已经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大门口,管家赶紧带着家丁迎了上去。

大人回来了,恭迎大人回府。管家笑容殷勤,一点都没有了刚刚的凶狠霸道。

车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女人的方向只能看到一道修长挺拔的朱红色背影,这样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狼狈不堪的状况,她一把拉住身边的孩子,一溜烟的往马车的方向跑去。

一边跑,她还一边喊:大人,顾大人,可还记得绯烟楼的茹娘么?

管家身子一僵,暗自叫苦,起先就不应该看对方孤儿寡母的就手下留情的,早让人把人打走哪有这么多事,这下可好,冲撞了大人恐怕连自己都要跟着遭殃了。

要知道,现在的大人可不比从前,冷面冷心的,对下人更是要求严格,眼睛里一粒沙子都容不得的。

寒冬腊月的天气,雪花还在天上飘,管家却举着袖子匆匆忙忙的抹去额头冒出的冷汗,他暗中使了个眼色,顾府家丁立刻上前拦住往这边冲过来的母子两。

大人!顾大人!女人力气不够,远远比不上人高马大的男人,无奈之下她只能扯开嗓子叫道:一夜夫妻百日恩,顾大人便是不记得你我往日的情分,也该瞧瞧您的亲生儿子!

这句话果然管用,正从车中出来的人一挥衣袖,避开管家伸过来搀扶的手,动作干脆利落的跳下了马车。

男人面貌端正,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翩翩风度的美男子,他的棱角太硬,神情太冷,眼神也太过犀利,让人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人肯定是个难以亲近的人。、

而非常矛盾的是,他的眉宇间自有一股清正之气,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信赖他。

男人转身,往母子两那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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