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不去想对方会不会为了自己这个相认了没几天的儿子而对绑匪妥协,性命是他自己的,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即使只能看到小孩的背影,少年也能猜到他的眼神是如何的坚毅和狡猾,就像是一只漂亮的小狐狸。

他刚刚牵起一抹笑,窗外穿进来的冷风便让他微微一颤,无法克制的咳嗽了起来。

突然想起的咳嗽声让顾惜朝狠狠的吃了一惊,他身子一歪,差点从瘸了一条腿的凳子上摔下来。

等他缓了缓心神,转过身来的时候,就见到一个白衣病弱的少年抵着唇角在咳嗽,一双过于秀气的眼睛带着一点笑意,正直直的看着他。

你是谁?顾惜朝暗暗捏起拳头,本能的戒备起来。

苏梦枕,我叫苏梦枕。少年虽然病弱,但笑起来的时候却清朗明净,充满无限活力。

这场剿匪战役,因为顾惜朝的被抓而僵持了下来,双方都有点不敢轻举妄动的意思,再然后,山上再次送下书信,邀请知州大人上山一趟。

理所当然的,所有人都持反对态度,就连白明莫都劝说了两句,而陆崇明则由始至终都没有吭声,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被派来送信的人是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小个男人,虽然长相不敢恭维了一点,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不像个好人,但胆子却出奇的大,对方扬着下巴,环视一圈,鄙视道:原来都是一群胆小鬼么?!这样还敢来攻打我们,快些回家抱婆娘去吧,省的将自己的性命给丢在这里!

众人愤怒,看着他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活活将人烧死。

嘭的一下,陆崇明拍桌而起,适时的压制住了众人的怒火,幽深的眼睛如利箭一般射向站在中间的男人,在对方瞳孔紧缩的瞬间,他道:回去告诉你家首领,延州顾兰溪准时赴约。

陆崇明决定了的事,谁也无法反对,但他也不是毫无准备的就去的。

大帐之中,他小心的将袖箭在手臂上绑好,把宽大的衣袖放下,遮去里面掩藏的机括。

白明莫看着他又拿起一把匕首,用帕子擦拭着,半响,才犹豫不决的喊了一声:大人

如果是劝解的话便不用再说了。陆崇明头也不抬的说道:此次山上一行我是绝对要去的。

恕在下直言。白明莫皱眉道:我知道大人同小公子父子情深,但大人身为一军主帅,战事在前却因个人感情让自己身处险境,置数千将士于何地,置自己身上的责任于何地?!老实说,他对他所做的决定确实是失望的。

陆崇明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冷的看着他道:不然呢?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杀?!

不!白明莫沉默片刻,只是大人不该如此冲动,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就算、就算小公子当真处境危险,大人也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

他确实是个大局为重的人,但他的大局为重不是建立在放任一个幼崽处于险境的时候,特别是这个幼崽还是他的培养对象,现在的儿子。

陆崇明将匕首插、、入鞘中,他开口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自从我们进山攻打以来,一直都没有讨到任何便宜,你不觉得奇怪吗?按理说,你制定的计划没有破绽,我军兵甲齐整,人数又占有优势,就算不能一鼓作气,也不可能打成僵持的局面。

白明莫微微垂眸,没有说话。

陆崇明淡淡道:看来你也有所察觉了,军官之中定然有人再向山上通风报信,所以对方才能处处抢占先机。

白明莫依旧没有接话,有些事情不是他现在的身份所能说的。

而陆崇明也没有想让对方说些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他摸着匕首冰冷的剑鞘,淡淡道:我早该想到的,盗匪首领并非寻常人,能让司徒夸赞,王将军袒护,自然就有更多的昔日同僚和下属为他通风报信,这样的人物,就算不是为了小顾,我也要去见上一见的。

可是大人的安危

陆崇明骤然起身,我自然不会一个人去,而对方若是真的聪明的话,就绝对会对我不利,山底下的这些士兵可不是摆着玩的。

陆崇明上山的时候对方特意派了人来接,好歹也是一方大员,而白明莫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并没有按照他的提议留下,而是和两百精兵一同,护卫着陆崇明上了山。

小香山是兴富县附近唯一的一座山,自从那群盗匪在这里安了窝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来了,此刻,陆崇明诸人在朱慕阳派来的人的带领之下,浩浩荡荡的上了山。

陆崇明骑在马上,沿途将路上的情景默不作声的记在心中。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山路崎岖,积雪深厚,马是没法骑了,他只能下来与其他人一起走路。

带路的人本来是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热闹的,却见本该养尊处优的人面色坚毅,并无抱怨,甚至走起山路来并不比其他人来的慢。

渐渐地,他不由得沉默下来,看着对方的眼中带上一种奇异。

半个时辰之后,莹莹白雪中,黑压压的一大片营寨就出现在眼前。

营寨前,一个身形挺得像标枪一样的男人就站在那里,他面色沧桑,身材伟岸,左边衣袖空空荡荡的飘在半空中,但他眉宇间自有一股豪迈惊天的英雄气概。

这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陆崇明从不以容貌取人,他也不喜欢以一个人的外在判定人的好坏,但在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他却无法将对方和杀人放火的强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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