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冰冷的吻中再次热烈开放的时候,陶疏桐已在余姚整整为母亲守孝两年。两年来,宋炔信写得很勤,有时向他征询一些重大策略,有时向他絮絮朝堂众臣的趣事,有时向他诉说他那无处安放的对太子的慈父胸怀,有时像个孩子似的在全张信纸上只写一个数字,那是离陶疏桐的归期还剩下的日子。每封信陶疏桐都细细读过,在油灯下,认真地回了每一封信。

凡是宋炔赏赐的吃食,无论酸甜苦辣,陶疏桐都吃得如若山珍海味,两年下来,虽还是很瘦,但脸色明显地润起来。身体也显得壮实了不少,原先稍先宽大的衣服此时倒正是合身地很。

看着飘洒的雪花,陶疏桐难得地迈出了府门,背着手向城外走去。

雪下得闲适,风吹得又急,所以地上没留下几片雪花,但,这在地处南方的余姚城,却是几年难见的雪景了。

看着路旁边还顶着黄绿叶子的小树随风摇摆,叶子欢快地拥抱着洁白的雪花,陶疏桐轻轻笑了笑,低声说道:“瞧,你们没见雪的样子!若是见了上京的鹅毛大雪,你们不得乐疯了。”

小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陶疏桐很喜欢这静谧的气氛,不自觉便走出了很远,一抬头,却是走到了小时候母亲经常来上香的观音庙。想到每次母亲跪在地上虔诚地给观音大帝上香,陶疏桐心下微恸,抬脚便走进了庙里。

小庙不大,但香火很盛。香案上摆着五色的点心和稀罕的果子。陶疏桐在一个蒲团上跪下,像母亲那样,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当站起身来要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观音像后有轻微的动静。

陶疏桐轻轻走了过去,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的少年蜷缩在草垫子上,全身颤抖。陶疏桐走上前去,看到少年眼睛紧闭,嘴唇发紫,伸出手在额头上试了一下,滚烫。陶疏桐没有犹豫,抱起这个高烧的少年便急步走出了观音庙。

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前来寻自己的两个暗卫,暗卫接过少年,看了看一片暗红的胳膊,沉声说“这个孩子受伤没得到及时治疗,才起高烧的,大人,我们得尽快回府,请大夫来给他治疗。’

看陶疏桐点了点头,别一个暗卫飞奔前去

当三人回到陶府时,发现大夫已经在等着了,仔细清理了伤口后,开了药方,吩咐小厮去抓药。

“大人,这个少年人体虚的很,肩膀上又中了一刀,情况不好说啊。“

陶疏桐果断地吩咐暗卫道“去把那盒百年老参拿出来,炖上。”

暗卫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很听话地走了出去。

当吃完了一盒六根老参后,少年醒了过来。他转过头,看到窗前的书桌旁,坐着一个人,瘦削的身材,清隽的侧颜,正在认真地看着一本书,窗外白梅怒放,窗外窗内的景色和谐地融合起来,像一幅安静的剪影。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

少年坐了起来,听到动静的人从书本上抬起头来,转身,看了过来,深深的眼睛深不可见底,让人有种想走进那眼睛深处的yù_wàng。

“你醒了?”那人放下书,走了过来。

“嗯,是你救了我吗?”少年并没有像一般少年公子那样弄明白情况后感激谢恩,而是一幅高高在上,理所应当的随意。

一个小厮恰好走了进来,看到坐起来的少年,忙不哆地连声说:“哎呀,小公子,你可终于醒了,你昏迷了六天,整整吃光了我们家大人的六根百年老参呢。”

第40章 夺情

少年面上冷冷清清 ,看样子也没觉得六根百年老山参有什么稀奇。只是淡淡开口问:“我怎么在这里”?

“哎呀,小公子,你可是运气好的很呢,晕倒在城外的观音庙,被我家大人碰巧遇见,一路抱回来的。”

少年斜眼看了看那个瘦削的身影,疑惑道:“是他?抱我回来的?”

“可不是吗,当然,卫大哥去接了一下。”

陶疏桐站在床前,眼睛看向少年的肩膀。

少年看到他的目光,不在乎的挥了挥那条还缠着白布的胳膊,说道:“小家贼砍的。”

受伤的少年就这么理所应当地在陶府住了下来,他不说走,别人也不好意思赶他走。

少年冷清的很,两个暗卫多次想从他嘴里套话,不是不吭声,便是那一句“出游,路遇坏蛋。”

但少年举止,绝非凡人。

当吃饭的时候,自然万分地坐在了主桌主位上,让一直站着侍侯的两个暗卫很是不爽。

吃完饭,他唯一的兴趣,便是坐在陶疏桐身边,看着那一本本标注着密密麻麻小隶的书。有时会向陶疏桐提一两个问题,陶疏桐也都耐心回答。

但当每天清晨看到陶疏桐练那套长拳的时候,才少有地在脸上出现少年该有的不服气的表情。终于有一天,少年走了过来,拔出腰间的软剑,行云流水地在陶疏桐面前耍了一套剑法。收剑后,满脸薄汗,殷殷地看向陶疏桐。

陶疏桐看他虽年少,但剑法明快狠绝,招招相应,连绵流畅,显然是从小就是个练家子。便笑着夸了句:“好功夫!”

少年竟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第一次看到少年脸上出现如此大动作表情的两个暗卫,不禁惊得呆了。

就这样像个主子一样的少年,在陶府呆了半个月后,在又一次到书房找陶疏桐时,发现书房空无一人,一呆,便向后院找去。

走进后院,发现了那个淡青色的影子,正向一间上了锁的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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