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会说话啊,他们都说你不爱说话呢!”

“你又不是没听过我说话,是不是傻?”冉小安打开课本,也不瞧他一眼,“段溪,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家啊。”

“你家?”冉小安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那我这一年怎么不曾见你?”

段溪挠了挠后脑勺,“嘻嘻,我在阿槿那里住了一年多,他生气了,就把我赶回来了。”

“嗯。”

段溪偷瞟了一眼小安的课本,“小安,你是不是也学不好?”

“不想学。”

“我也是,我只能记住药名,这些诗词歌赋,我不喜欢,可我好想学会啊。”

“为什么?”

段溪的小胖手捂住嘴笑了笑,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因为阿槿喜欢。”

冉小安轻笑了一声,“哥哥让我学,我便学。”

“哦…”段溪靠到冉小安耳边,“对了,怎么不见小乐哥哥?”

“我哥哥不在这里。”冉小安一只手推开他,“还有,不许叫他小乐哥哥。”

“那叫什么啊?”

“随便你,反正哥哥不行,小乐更不行!”

段溪嘟起嘴,“小安,我脑子笨,想不出来了。”

“那就使劲想!”

“哦。”

“小安!”段滢这时候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没听见我叫你?咦?你的衣服破了,我晚上给你补补吧?”

冉小安甩开她,“不必了,多谢。”

段滢失落地低下头,瞧见了段溪,又笑道:“哥,你回来了?”

“哦,小妹,一年不见,你出落得更漂亮了。”

“哥,爹爹这次罚你跪了几日啊?”

“小妹,你就别挖苦我了。”段溪好脾气地笑了笑,“也就…也就三日。”

“便宜你了。”段滢拍了拍哥哥的手臂,“哥,你和我换个座吧?”

“啊?好啊。”

冉小安在他肩膀上一压,“别动。”

段溪又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哦,好。”

“冉小安,你为什么不想和我坐在一起?”段滢实在忍不住了,委屈得几乎哭了出来,“这一年来,你就像是避瘟神一般躲着我,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当时险些伤了你哥哥,我已经道过歉了啊!况且,你不是也折断了我娘的簪子吗?为何还要如此待我!”

段滢这一哭,其他弟子齐刷刷地围了过来,有的安慰师妹,有的指桑骂槐,乌央乌央的,冉小安活到现在,身边从没这么热闹过。段溪还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个劲地给冉小安和妹妹道歉,直扰得冉小安脑壳疼。

可他还是笔挺地端坐着,闭了内息,充耳不闻,懒得解释,更懒得理睬。

“都在胡闹什么!”

先生终于进来,满屋子的喧嚣才渐渐沉寂下去,段滢泪眼朦胧地望了一眼稳如泰山的冉小安,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原位。

“冉小安,你又惹是生非?”

“嗯。”

“你倒有脾气了!”先生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冉小安,我知道你厉害,这延年楼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你,你不将老朽这个文弱书生放在眼里是不是?”

“先生说笑了,您声如洪钟,骂人的时候口若悬河,哪会文弱?”

“你!”那老先生暴跳如雷,指着他鼻子叱道:“好,你给我过来!”

冉小安烦躁地呼了一口气,“先生有何吩咐?”

“你自己看看,写的什么破烂玩意?老朽几时教过你这样写字!这是什么?‘安贫乐道’的‘安’字如何写?‘乐’字又如何写?就算胸无点墨,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么!”

延年楼虽是武医大家中的修仙之人,对礼乐教化确是极为看重,这老先生是楼主亲自请来的大儒泰斗,弟子们自然不敢冒犯,无不对他言听计从,肃然起敬的。唯有冉小安一向不咸不淡,哥哥让他莫要顶撞师尊,因此他一向是被骂就听着,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当回事,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可这次,确是真戳到少年的逆鳞了。

他捏住拳头,“这‘安乐’二字,我偏要这样写,改不了。”

先生被气笑了,“你真不改?”

“不改。”

“好啊,好啊…”先生抖了抖衣袖,拿出一把戒尺,“手伸出来。”

冉小安舔唇一笑,“先生打完,我就可以不改这两个字了?”

“你…周原!”

“弟子在。”

“打!”

“是。”

先生这次是当真被气狠了,竟让一个习武之人替他教训学生,周原本就带着三分怒火,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怨气,低下的弟子们大多早就对冉小安不满,幸灾乐祸都来不及,自然也不会有人说一句好话,唯有段溪和段滢心急如焚,在旁边苦苦恳求,却被先生怒斥,差点也挨了戒尺。

冉小安没有动用内力护体,他就任由周原肆意发泄,打得越凄惨越好,那人还不知会如何疼爱自己呢!

“停!”

周原住了手,冉小安试着张了张就要丧失知觉的手掌,嗯,还好,不碍事。

“知错了么?”

“嗯。”

“改否?”

冉小安耸了耸肩,“先生大可多打几次,我受得住。”

“你再如此,就莫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还能有多不客气?”冉小安不以为意地指了指下面的弟子,“先生,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呢,不是非呆在这里不可的,更不是非当谁的徒弟不可的,你最好告诉段楼主,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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